密道入口方向的碎石堆裡,那抹緩慢滲入的灰霧還在蠕動,像某種活物正從縫隙中爬行。
秦無塵盯著地麵,指尖微微發緊。
胸前的太初守護符熱度不減,星紋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連成一圈光暈。
“它沒走。”他低聲道,聲音壓得極低,“還在外麵等著。”
雷九靠在牆邊,右手撐地,額角冷汗滑落。
背上的玉符仍在發熱,金光透過衣料隱隱閃爍。
他咬牙抬頭:“要不我衝出去引開它?反正這符還能撐一次。”
“彆動。”秦無塵抬手製止,“那東西不是衝你來的。它是衝著……這個。”他指了指胸口,目光落在符上,“它認得這東西。”
卜九淵站在角落,手中羅盤徹底黯淡,連一絲微光都不再泛起。
他閉著眼,眉頭深鎖,像是在感知什麼,又像是被某種無形之力壓製得無法開口。
秦無塵蹲下身,掌心貼住地麵。
一股細微的震顫順著掌心傳來,不是來自入口方向,而是從石室深處——那塊殘碑之下。
他凝神細察,發現碑底裂痕中藏著幾道極細的刻線,歪斜交錯,卻隱隱構成一組逆向引導陣紋。
“這不是普通封印。”他喃喃,“是路標。”
雷九皺眉:“誰會在這鬼地方留路標?還專給咱們看?”
“不管是誰,至少比外麵那位強。”秦無塵站起身,走向殘碑。
他伸手撫過碑麵裂痕,指尖觸到一處凹陷時,忽然一滯——那裡有極輕微的靈氣波動,像是被人刻意封存後又鬆動了一絲。
他回頭看了眼卜九淵:“你感覺到了嗎?這陣紋……和你的羅盤紋路有點像。”
卜九淵沒答話,隻是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仿佛被什麼擊中。
秦無塵沒再追問,轉而取出玄鐵匕首,刀尖輕點裂痕。
一抹幽光自刃口溢出,那是他從係統中提取的一絲鴻蒙碎片之力。
刀鋒剛觸及刻線,整塊殘碑竟輕輕一震,地麵隨之嗡鳴。
哢。
一聲輕響,中央地磚無聲裂開一道縫隙。
三人同時屏息。
那縫隙不寬,卻透出一股陳舊的氣息,像是久閉的墓穴終於鬆動了第一道門閂。
空氣變得粘稠,呼吸間帶著鐵鏽與枯草混合的味道,沉重得讓人胸口發悶。
“下麵有東西。”雷九低聲道,右手已按在腰間短刃上,“而且……不太乾淨。”
秦無塵沒說話,隻是將匕首收回袖中,率先邁出一步。
地磚緩緩下沉,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台階狹窄,僅容一人通行,兩側岩壁濕冷,隱約可見斑駁血跡乾涸後的暗紅。
他走在最前,腳步極輕。
雷九緊隨其後,右手始終搭在武器上,背上的玉符依舊微亮。
卜九淵落在最後,腳步遲緩,像是每走一步都在對抗某種無形的阻力。
石階不長,約莫三十級便到底。
儘頭是一間圓形墓室,四壁空蕩,唯有正中矗立一座黑石棺。
棺體通體漆黑,表麵浮刻著古篆,字跡斑駁,卻仍可辨認——
“鴻蒙係統,氣運之囚”
六個字如針紮進秦無塵眼中。
他腳步一頓,識海中的係統界麵竟隨之輕輕一顫,像是被什麼觸動。
那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聽到了係統的回應聲,但又迅速歸於沉寂。
“這名字……”雷九盯著石棺,聲音低啞,“怎麼聽著像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