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的金磚地麵已被帝血浸透,暗紅色的血珠在磚縫中凝成細小的符文,符文閃爍著微光,卻又迅速隱去,仿佛從未存在。嬴政盤膝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周遭沒有任何玉簡、圖譜,隻有他孤絕的身影。他褪去所有外在力量,武帝九重的威壓徹底收斂,連聖體的淡金色紋路都隱入血肉——此刻的他,隻是一具純粹的凡人之軀,卻要以孤身在識海中重鑄兩界三係修行路。
識海深處,輪海、道宮、四極、化龍、仙台五大秘境虛影懸浮,每道虛影都在瘋狂撕扯。輪海的苦海試圖吞噬武徒的氣血,道宮的五臟神藏排斥修仙的靈力,四極的肢體淬煉抗拒源氣的侵蝕,三大體係如同三頭凶獸,要將他的識海撕碎。嬴政卻雙目緊閉,指尖在膝頭畫出太極圖,口中吟誦著自編的口訣:“氣血為陽,靈力為陰,源氣為骨,三物共生……”
第一縷晨曦穿透殿頂時,他的識海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輪海的苦海翻湧著化作陽魚,武徒的氣血在魚眼處凝成光點;命泉湧出的靈力化作陰魚,遮天的源氣在魚眼處流轉——太極圖緩緩旋轉,竟將五大秘境虛影強行納入其中。這是他閉關的第七日,金磚上的帝血已在地麵凝成九道血色符文,符文亮起時,整座鹹陽宮突然從大地升起,懸浮在萬丈高空,宮殿周圍的空氣扭曲,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所有窺探的可能隔絕在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嬴政猛地睜眼,雙目射出的金光穿透雲層,在空中畫出《天帝經》的總綱。他的脊椎突然發出龍吟,每節脊椎都炸開一團光霧:第一節映出武徒劈柴的身影,第二節浮現煉氣吐納的修士,第三節顯現輪海境的修行者模樣——九節脊椎依次亮起,竟與五大秘境的九重天一一對應,脊椎轉動時,三係修行者的影像在他體內重疊,最終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虛影,虛影隻在鹹陽宮上空顯現,轉瞬即逝。
虛影邁出第一步時,東荒的戈壁突然裂開萬丈深穀。深穀中湧出的不是岩漿,而是武徒氣血凝成的赤河、修仙靈力彙成的青溪、遮天源氣聚成的黑河,三河在穀底交織成太極圖,圖中浮現出《天帝經》第一轉前九重的全部經文。河水流淌的聲響,竟與嬴政的心跳頻率完全一致,每一滴河水落下,都在天地間刻下一個金色篆字,這些篆字隻在東荒和大秦境內顯現,片刻後便消失無蹤。
此時,天空開始出現詭異的景象。日月同時懸於蒼穹,太陽噴出的火焰凝成武徒揮拳的剪影,月亮灑下的清輝化作修仙者結印的手勢,而介於日月之間的星辰,則排列成遮天秘境的陣型。三大異象同時出現,卻互不衝突,反而在嬴政頭頂形成巨大的“道”字,字的筆畫中既有氣血的熾熱,又有靈力的溫潤,還有源氣的蒼茫,這“道”字隻在兩界上空停留了一瞬,便化作光點消散。
他的識海太極圖已完全成型。輪海境的九重天中,武徒九重的氣血如岩漿奔湧,煉氣九層的靈力似冰川流動,兩者在源氣的調和下互不侵犯;道宮境的五臟神藏裡,肝木吸收武師的罡氣,心火煉化築基的靈力,脾土承載源氣的本源,肺金與腎水自動循環,無需任何帝經輔助便凝成五尊金人,金人合體時竟發出龍吟,龍吟聲在兩界回蕩,卻未被任何生靈察覺;四極境的四肢突然暴漲,拳頭上既有武王的崩山勁,又有四極秘境的天地共鳴,一拳砸在識海壁壘上,竟震落兩界天空的無數星辰,星辰墜落時拖著長長的光尾,卻在觸及地麵之前便化為烏有。
第七日深夜,化龍境的脊椎突然繃直。嬴政猛地噴出一口精血,精血在空中化作九條金龍,每條龍都長著三個頭顱:一個是武皇元嬰的麵容,一個是化龍秘境的獸首,一個是凡人農夫的臉龐。九龍盤旋時,兩界所有修行者的靈力、氣血、源氣都劇烈震顫——大秦的武徒發現氣血自動按太極圖流轉,卻不知為何;修仙者的靈力突然變得更加凝練,隻當是天地靈氣異變;遮天的修士驚覺源氣中多了股生生不息的力量,卻無人知曉這股變化的源頭。
“仙台境,開!”嬴政的識海轟然炸開,仙台九重天虛影在廢墟上重建。與遮天體係不同,他的仙台每層都刻著三係符文:一層是武徒與輪海的根基,二層是武師與道宮的淬煉,直到第九層,武帝的罡氣、渡劫的靈力、準帝的源氣在台頂凝成“凡”字。當最後一筆落下時,整座仙台突然沉入他的丹田,與凡人的五臟六腑融為一體——這便是《天帝經》凡人篇的核心,讓仙人境的力量,永遠紮根於凡人之軀。
創法功成的刹那,鹹陽宮所在的空間開始折疊。天空落下青銅色的雨滴,雨滴落地便化作古老的經文,經文在地麵滾動一周,便鑽入泥土消失;大地噴出赤金色的霧氣,霧氣中浮現出模糊的修行者身影,身影做出各種修煉姿勢,卻在霧氣散去後一同消失;更遠處的破碎星海邊緣,原本雜亂無章的星群突然排列成整齊的陣型,陣型與《天帝經》的符文隱隱對應,將光芒投向嬴政所在的方位,光芒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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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起身,周身自動浮現出《天帝經》的經文,這些文字並非刻在紙上,而是由兩界天地規則凝結而成。當最後一個“凡”字成型時,蒼穹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伸出隻覆蓋星辰紋路的巨手,似要將這部新經奪走。嬴政卻抬手一拳轟出,拳頭上沒有任何力量,隻有純粹的“道”——巨手在接觸拳風的瞬間崩碎,化作漫天星光融入《天帝經》,縫隙中傳來不甘的嘶吼,卻再也不敢靠近,隨後縫隙便悄然閉合,仿佛從未出現過。
此刻的世界樹已徹底變樣,它紮根於融合後的大秦世界與遮天世界的交界處,原本指向遮天的枝丫轉而紮根嬴政的丹田,葉片上的三係文字開始相互轉化:武徒九重的注解自動變成輪海九境的描述,修仙的金丹術語化作化龍秘境的口訣,連遮天最晦澀的源術符文,都成了武帝境的心法注解。樹頂結出一枚朱果,朱果裂開時,沒有果肉,隻有一道金光射入嬴政眉心——那是兩界天地規則贈予的“創法印記”,擁有這印記者,可在這兩個世界自如施展《天帝經》,不受任何法則限製。
他走出懸浮的鹹陽宮,腳踏虛空而行。所過之處,凡人的農具自動懸浮,上麵刻滿《天帝經》的基礎符文,符文閃爍片刻便隱去;修士的法寶紛紛叩首,靈智全開者在法寶內發出細微的震顫,似在表達敬畏,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甚至連東荒禁地的異族屍骸,都從地下爬出,對著他的方向跪拜,屍骸上的煞氣被經文淨化,化作滋養草木的肥料,隨後便再次沉入地下,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兩界的天地異象仍在持續。大秦境內,原本奔騰的江河突然靜止,河麵上浮現出《天帝經》的符文,符文隨水波輕輕晃動;遮天世界的北鬥星域,各大星辰的光芒忽明忽暗,明暗交替的頻率與嬴政的呼吸完全一致。這些異象詭異而安靜,沒有驚動任何生靈,卻又真實地存在著,無聲地襯托著《天帝經》凡人篇創成的不凡。
嬴政抬頭望向兩界交融的天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不需要旁人見證,不需要外力輔助,孤帝一人,便足以讓兩界天地變色,讓法則臣服。當他走下虛空,鹹陽宮緩緩落回大地,金磚上的血色符文已滲入地底,化作貫穿兩界的靈脈,靈脈所過之處,凡人砍柴時能隱約感悟氣血流動,農夫灌溉時可模糊觸摸靈力軌跡,連稚童玩鬨,指尖都能無意識畫出簡易的源術符文,卻無人能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夜空重新變得寂靜,日月星辰回歸正軌,仿佛剛才的驚天異象從未發生。但隻有嬴政知道,《天帝經》已融入兩界法則,從今日起,這兩個世界的修行者,無論修武徒、煉氣還是輪海,隻要順應本心,便能在冥冥中觸摸到這部經文的真諦——這才是最不凡的創法,不憑外力,不借他法,隻以孤帝之軀,強行改寫兩界的修行規則,卻又將一切隱藏於無形,靜待時機成熟的那一天。
他站在殿門處,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孤帝創法,本就無需喧嘩,兩界的異動,不過是法則對強者的本能敬畏。當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時,聖體的紋路終於重新浮現,卻比以往更加內斂,更加深邃,仿佛蘊藏著這兩個世界所有的修行奧秘,而這一切,隻有他自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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