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老者袖袍輕輕一拂,一股無形的氣勁托起少女,兩人身影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如同是融入月色清風之中,悄然消失在這片血腥的空地,繼續去尋找他們所需的靈藥而去。
與此同時,營地那邊的戰鬥似乎也已經快要接近了尾聲。
就在禁軍防線即將被悍不畏死的蠻族戰士徹底衝垮,王校尉身負數創、欽差李文翰絕望等死之際。
一陣沉悶而密集的馬蹄聲如同雷鳴般從遠處傳來,伴隨著嘹亮的號角聲,直接發起了騎兵衝鋒。
“是邊軍!我們的援軍到了!”
幾名渾身浴血、幾乎脫力的禁軍老兵嘶聲呐喊,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
火光下,隻見一支裝備略顯陳舊、但殺氣衝霄的騎兵隊伍,如同鋼鐵洪流般從側翼狠狠撞入蠻族隊伍的腰肋。
這些騎兵久經沙場,常年與蠻族小股部隊摩擦,對蠻族的戰鬥方式極為熟悉。
他們衝鋒起來毫無花哨的動作,隻有最簡潔、最有效的劈砍刺殺。
配合著胯下戰馬的衝勢,如同熱刀切油般,瞬間將蠻族的陣型攪得大亂。
一時間,戰場上形勢逆轉!
邊軍鐵騎來回衝殺,馬刀揮舞間,都帶起一蓬蓬猩紅的血雨。
蠻族戰士雖然悍勇,但在突然間、且被精銳邊軍騎兵正麵衝擊的情況下,個體武勇難以彌補戰術和陣型的劣勢。
一時間,慘叫聲、兵刃碰撞聲、戰馬嘶鳴聲此起彼伏。
殘肢斷臂四處飛濺,鮮血加速染紅了這片坡地,濃鬱的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
蠻族首領見事不可為,發出幾聲不甘的怒吼,帶著殘餘的幾名親衛,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倉惶遁入黑暗之中,留下滿地支離破碎的屍體。
戰鬥得以平息,營地內一片狼藉,篝火大多已被踩滅或被鮮血澆熄,隻有零星的火苗在燃燒。
屍體縱橫交錯,有蠻族的,更多的是禁軍的。原本五百人的精銳禁軍,此刻還能站立的,已不足百人,且個個帶傷。
王校尉拄著滿是缺口的玄鐵長槍,渾身如同血人,左臂不自然地垂下,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但他依舊強撐著身體,指揮著幸存者開始救治傷員、清點損失。
欽差李文翰在親隨拚死保護下,雖未被蠻族刀劍加身,卻被一支不知從何處射來的流矢射穿了左肩胛骨。
此刻癱坐在被砸得變形的馬車旁,臉色慘白如紙,豆大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
隨行的醫官正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每當碰觸到箭杆,李文翰便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涕淚橫流,毫無朝廷大員的體麵。
“輕點!哎呦……你個廢物!”
“想疼死本官嗎?本官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陛下定誅你九族!”
他一邊慘叫,一邊用還能動的右手拍打著地麵,對著醫官破口大罵,言語惡毒不堪。
也就在這時,營地邊緣的陰影處,一個瘦弱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跑了回來,正是他人認為“僥幸逃生”的方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