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落霞坡的周圍,更多的蠻族斥候已經就位。
他們利用地形優勢和偽裝,完美地隱匿在雪地中,如同等待獵物的雪狼。
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那片即將成為戰場的地域,以及還在山坳裡苦苦煎熬的孫霸小隊。
斥候之間用特有的方式傳遞著信息,將方雲逸隊伍的一步步接近,實時彙報回去。
落霞坡,背風山坳。
當遠遠看到方雲逸那一行人影出現在雪原儘頭時,幾乎快要凍僵、精神也瀕臨崩潰的孫霸等人,幾乎要喜極而泣。
“來了!終於來了!”一個死士聲音沙啞地低吼,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和……殺意。
這一天一夜的等待,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地獄般煎熬。極寒消耗著他們的體力,風雪折磨著他們的意誌,不確定性啃噬著他們的神經。
他們蜷縮在冰冷的雪窩裡,靠著一點點烈酒和對完成任務後獎賞的幻想支撐著,每一個人都臉色青紫,手腳麻木,眼神因為長時間的緊張等待而布滿血絲。
孫霸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凶光。他所有的怨氣,所有的煎熬,此刻都化作了對方雲逸的滔天恨意。
“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病癆鬼!害得老子們在這鬼地方受這等活罪!”他咬牙切齒地低語,猛地抬起手,打了個手勢。
埋伏在雪地裡的死士立刻精神一振,強忍著身體的僵硬和不適,紛紛取出背上的勁弩。
搭上淬毒的弩箭,箭頭在雪地微光的反射下,泛著幽藍色的毒芒,對準了緩緩而來的方雲逸一行人。
“聽我號令!”孫霸壓低聲音,如同毒蛇吐信,“等他們再近點,進入五十步內,給我瞄準那個被護在中間的病秧子,還有他身邊的護衛,往死裡射!一個不留!”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方雲逸被毒箭射成刺蝟,想聽到他臨死前的慘叫,想用他的人頭回去向張懷遠複命,然後逃離這個該死的冰窟。
此時,方雲逸的隊伍,正在不緊不慢地前行,距離孫霸埋伏的山坳也越來越近。
三百步,兩百五十步,兩百步……
就在即將進入弓箭最佳射程的邊緣,大約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時,方雲逸忽然勒住了韁繩,抬起手,示意隊伍停下。
他微微蹙著眉,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警惕和不安,目光掃過前方那片看似平靜,實則殺機四伏的山坳,以及更遠處幾個可能潛藏蠻族斥候的製高點。
“周隊長,”方雲逸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身邊親衛聽到,“前方地勢險要,是個設伏的好地方。讓大家小心戒備,注意兩側和前方。”
周虎立刻應聲,“是!全體戒備!”
十名親衛瞬間握緊手中的兵刃,盾牌手微微前靠,形成一個簡單的防禦陣型,將方雲逸護在眾人中心。
方雲逸看似在觀察前方的“伏擊點”,實則在心中飛速計算著。
他在判斷孫霸那夥人可能發動攻擊的角度和時機,更在估算著那些潛伏在更外圍的蠻族斥候的精確位置。
他的計劃很簡單,待會兒孫霸等人一旦現身,他就帶著周虎他們,裝作驚慌失措、且戰且退的樣子,將戰火引向最近的一股蠻族斥候所在的方向。
他要讓這場“蠻族襲殺”的戲碼,變成一場真正的三方混戰。
他要讓蠻族斥候也被迫卷入其中,坐實鐵壁關官兵襲擊蠻族斥候、或是小隊的罪名,為陳烈他們的行動創造更完美的借口和時機。
山坳裡,孫霸看到方雲逸的隊伍竟然在射程邊緣停下來,還擺出戒備的姿態,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