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鐵壁關,張懷遠的中軍大帳。
張懷遠麵色陰沉地聽著一名心腹校尉的稟報,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椅背。
“將軍,烏山關內線傳回消息,方雲逸已於傍晚時分安全返回關內,看上去……似乎毫發無傷。”
“毫發無傷?”張懷遠敲擊的動作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孫霸他們呢?一點消息都沒有?”
“沒有。我們的人隻看到方雲逸回去,關於孫校尉及其所部,以及方雲逸出關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消息傳回。關外我們的眼線也如同石沉大海,聯係不上。”
張懷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方雲逸安然回歸,意味著孫霸的行動失敗了。但失敗得如此徹底,連一點水花都沒激起,這就極為的不尋常。
他們是遇到蠻族大軍被殲滅了?還是……被烏山關的人識破並反殺了?
接著便霍然起身,在帳內煩躁地踱步,對著帳外厲聲喝道。
“來人!去請吳先生,速來見我!”
不多時,吳先生撩開帳簾走了進來,依舊是那副陰鷙沉靜的模樣,但看到張懷遠難看的臉色,心中也已猜到了七八分。
“將軍,可是烏山關那邊有變?”
張懷遠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那一絲不安,將剛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然後盯著吳先生。
“先生,你怎麼看?”
“孫霸他們……是死是活?方雲逸那病秧子,到底是怎麼活著回來的?”
吳先生撚著山羊胡,三角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緩緩開口分析!
“將軍,情況無非幾種。”
“最壞的可能,孫校尉他們行動暴露,被烏山關提前察覺,設下埋伏,全軍覆沒。方雲逸此番出關,或許本身就是一個誘餌。”
張懷遠變得眉頭緊鎖,“烏山關那群殘兵敗將,有這等本事?能在野外全殲孫霸帶來的二十多名好手,還不走漏一點風聲?”
“若是周擎天他早有所準備,並非就沒有可能。或者……我們低估了方雲逸本人。”
他想到關於方雲逸在京都的一些模糊傳聞,以及此次他敢孤身北上的膽魄,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另一種可能,”吳先生繼續道!
“孫校尉他們運氣不佳,在行動時恰好撞上了蠻軍的大股遊騎,不幸被蠻族所滅。”
“而方雲逸或許也是因此僥幸逃脫,或者根本就沒遇到孫校尉他們。”
“那為何蠻軍沒有趁機攻打烏山關?反而讓方雲逸平安回去了?”張懷遠質疑道。
“這……或許蠻軍是另有圖謀,或者隻是小股斥候,無力攻關。”
吳先生也有些拿不準,“還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孫校他們成功刺殺了方雲逸,但消息被烏山封鎖,他們抬回去的隻是個幌子。”
“但是根據線報,方雲逸是自行騎馬回去的,此可能性極低。”
張懷遠聽得心煩意亂,無論哪種情況,都意味著他除掉方雲逸的計劃失敗了,而且折損了孫霸這一得力乾將和一隊精銳死士。
“無論如何,方雲逸既然沒死,還回到了烏山關,這對我們絕非好事!”
張懷遠語氣森然,“先生,我們必須儘快拿出對策!北境這潭水,怕是越來越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