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卻並非是老將周擎天,而是一個身披銀甲、手持一杆亮銀長槍的少年!
正是方雲逸!
他今日褪去那身寬大的布衣,換上了一套合身的銀色鎧甲。鎧甲並非嶄新,上麵甚至帶著些許劃痕。
但穿在他清瘦卻挺直的身軀上,竟隱隱透出一股與他病弱麵容截然不同的英氣與銳利。
臉色仍舊病態,嘴唇也缺乏血色,但那雙眼睛,深邃如淵,平靜地注視著前方如同潮水般的蠻族大軍,沒有絲毫的懼意。
這是他第一次,在萬眾矚目之下,披甲持槍上陣。那杆亮銀長槍,在他手中仿佛沒有重量,槍尖斜指地麵,雪亮的鋒刃在晦暗天光下流轉著寒芒。
“他就是方家的那個小子?”兀術魯微眯起雙眼,遠遠打量方雲逸,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倒是比他那個死鬼老爹,多了幾分裝模作樣的氣勢。隻可惜,是個短命相。”
脫脫不花在一旁低聲道,“大王,看烏山關這陣勢,守軍士氣低落,兵力稀疏,方雲逸親自出陣,看來他信中所言非虛,周擎天恐怕真的舊傷複發,無法指揮大軍了。”
兀術魯卻是冷哼一聲,“是不是真的,我們一試便知。戈爾泰!”
“末將在!”
戈爾泰策馬出列,臉上帶著嗜血的興奮。
“去,陪這病秧子玩玩。看看他有沒有他老子方文遠一成的本事!記住,彆真的打死了,留他性命,本王還有用。”
兀術魯下令,語氣輕蔑。
“遵將令!”
戈爾泰獰笑一聲,一夾馬腹,帶著本部數百精銳輕騎,如同離弦之箭,衝向烏山關前那支單薄的隊伍。
“方家小兒!聽說你病得快死了,不在家裡躺著,跑來這裡送死嗎?”
戈爾泰人未至,囂張的吼聲已經傳來,用的是生硬卻充滿侮辱的大乾官話。
烏山關前列陣的守軍出現一陣騷動,顯然是被蠻族騎兵的氣勢所懾。
方雲逸端坐馬上,麵對疾馳而來的蠻族騎兵,臉上依舊平靜。他隻是輕輕抬起手中亮銀長槍,槍尖遙指戈爾泰,聲音清朗,卻帶著一股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雙方軍陣之中。
“蠻族老匹夫,犯我疆土,傷我百姓。今日,我方雲逸在此,豈容爾等猖狂!”
他聲音中的虛弱感似乎減弱不少,多了一份鏗鏘。話音未落,他猛地一夾馬腹,那匹看似普通的戰馬竟發出一聲嘶鳴,載著他,單人獨騎,迎著數百蠻族輕騎衝了上去!
“少爺不可!”
烏山關城頭上,有將領失聲驚呼。
蠻族軍陣中也發出一陣哄笑,認為這病秧子簡直是瘋了,自尋死路。
戈爾泰更是狂笑,“找死!”
他揮舞著彎刀,加速衝來,眼中似乎已經看到將方雲逸斬於馬下的場景。
雙方距離急速拉近!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就在戈爾泰彎刀即將劈下的瞬間,方雲逸動了。
他手腕一抖,亮銀長槍如同毒龍出洞,化作一道銀光閃過,竟是後發先至,直刺戈爾泰咽喉。
方雲逸這一槍,快!準!狠!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病弱之人所能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