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暗中接觸……”影九語氣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三日前,也就是黑石堡被破消息剛傳開時,通過暗衛故意留下的渠道,先後有四個部落派出秘密使者,試圖與我方聯係。”
“分彆是,位於王庭東南四百裡,以盛產良馬著稱的白鹿部。王庭西南三百裡,擅長馴養獵鷹的蒼鷹部。”
“還有阿木爾母族所在的赤顏部旁支,以及一個原本依附王庭的中等部落灰駝部。”
“他們所提條件大同小異,願在適當時候提供王庭兵力部署、糧草情報,甚至關鍵時臨陣倒戈,配合我軍。”
“所求回報是,戰後保留其部落建製、領地、獲得高於其他部落的商道特權。”
“以及……希望主上能寬恕他們、過往迫於王庭壓力而參與南侵的罪責。”
方雲逸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牆頭草。
而且是最無恥、最貪婪的牆頭草。
看到黑石堡慘敗,王庭恐慌,便想兩頭下注,甚至妄圖以“情報”和“倒戈”為籌碼,換取戰後超然地位,還想洗白罪行?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們不想想,北境有多少村鎮被他們劫掠焚毀?有多少百姓死於他們的刀箭之下?
那些累累白骨,豈是“迫於壓力”、“些許罪責”能輕描淡寫揭過的?
更重要的是,這種首鼠兩端之輩,今日能背叛王庭,明日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他方雲逸。
蠻族習性,畏威而不懷德,唯有徹底打斷他們的脊梁,碾碎他們的僥幸,才能換來真正的太平。
“回複他們?”影九試探著問。
“不必回複。”
方雲逸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就當作從未收到過任何消息。該進行的刺殺,照常進行。”
“尤其是這幾個部落的首領、薩滿、以及掌握兵權的將領……列入優先清除名單。”
他看向影九,目光如千載寒冰,“告訴行動組的弟兄,對這些部落的刺殺,可以更張揚一些,我要讓草原上所有部落都看清楚,背叛與投機,會是什麼下場。”
“至於那個赤顏部旁支……”方雲逸眼中閃過一絲厭棄,“阿木爾已死,他們若識相,本可低調求生。”
“既敢來談條件……那便讓這個旁支,從草原上消失吧。做的乾淨些,看起來像仇殺或者王庭清洗。”
“屬下明白!”影九心頭凜然,主上這是要徹底杜絕任何懷柔可能,以最酷烈的手段,加速蠻族內部的崩潰和孤立王庭。
這固然狠絕,但在這你死我亡的種族之戰中,或許才是最有效、最徹底的策略。
“去吧,按計劃行事。截殺信使之事,優先級最高,不容有失。”方雲逸揮揮手。
“是!屬下告退!”影九躬身離開。
高地之上,重新恢複寂靜,隻有風吹過草梢的沙沙聲,以及遠處休整將士細微的聲響。
方雲逸獨自佇立,望著北方,腦海中飛速整合著剛剛獲得的所有情報。
血狼尊者聯合外援,內部恐慌加劇,有部落動搖但不可信,王庭收縮布置防禦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