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足猛地蹬地,爆發出最後力量,如彗星撞日般,一頭紮向那湧動著血色符文的屏障。
屏障仿佛認識它的主人,在血狼真身觸及的刹那,劇烈波動起來,如同是水麵般向兩側“分開”一道僅容其通過的狹窄縫隙。
血狼真身毫不停留,瞬間沒入其中。
“轟隆!”
就在它完全進入的下一瞬,那道縫隙猛然閉合,屏障重新恢複完整,甚至因為這次“開合”,表麵光芒又黯淡一絲,顯然消耗不小。
“吼——!!!”
安全進入大陣的血狼真身,四足落地,砸得祭壇前方的石板地麵龜裂開來。
它猛地回身,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看著陣外那道淩空而立的銀甲身影。
那眼神中,帶著劫後餘生的瘋狂、刻骨銘心的仇恨,以及一絲連它自己都不願承認、深入骨髓的忌憚。
張開的血盆大口,獠牙上還滴落著自身鮮血,朝著陣外的方雲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充滿挑釁與怨毒的咆哮!咆哮聲裹挾著血煞之氣,甚至讓屏障都微微蕩漾。
大陣之內,祭壇四周、各處街巷……所有蠻族文臣、將領、士兵、薩滿,此刻全都看到這駭人一幕。
蠻王兀術赤在親衛攙扶下,勉強站穩,當看清那高達三丈、半人半狼、渾身浴血、猙獰恐怖身影時,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儘褪。
“血……血狼真身……”
他聲音乾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老祖竟然……被逼到這一步?”
大親王勃爾帖倒吸一口涼氣,臉上肌肉抽搐。他比兀術赤更清楚《血狼吞天訣》秘辛。
血狼真身,是這門功法的最終禁術,一旦施展,固然獲得超越同階的恐怖肉身戰力,但代價極為慘重——
三個月內無法恢複人形,理智逐漸被獸性侵蝕,且事後根基大損,沒有數十年苦修和珍稀寶藥難以彌補。
老祖閉關三十年,如今卻被那方雲逸逼得不得不化身血狼,倉皇逃竄……
“那方雲逸……究竟強到何等地步?”勃爾帖心中泛起無邊寒意,他望向陣外。
晨曦微光中,那道銀甲白袍的身影靜靜懸立,雖經激戰,鎧甲染塵,披風破損,但身姿卻挺拔如鬆,氣息沉凝如淵,仿佛剛才那場足以毀滅山嶽的追殺,並未能讓他有絲毫疲態。
一股難言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陣內的每一個蠻族人心頭。
他們蠻族的擎天之柱、視為無敵象征的老祖,竟然被打得如此淒慘,被迫動用最終禁術才逃回陣內……那陣外的少年,還是人嗎?
“快!快加大元氣輸出!”
“所有人,不準再有絲毫保留!”
蠻王兀術赤猛地回過神,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
他深知,此刻王庭唯一的生機,就是這道殘破卻仍在靠元氣維持的血煞大陣!
若陣法被破,以方雲逸展現出的恐怖實力和那“不留活口”的軍令,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無人能夠幸免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