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仲宇站在稍遠的位置,也上前一步:
“木瑤小姐和這位將軍所言極是。長老,當務之急並非請罪,而是保存我神木族的元氣。”
“古柳城已不可守,天獄軍攜大勝之威,不日必至。我們必須立刻撤離,退回鬆濤城,依托我族腹地叢林,再圖後計。”
木鈞痛苦地閉上雙眼,老淚縱橫。
“可是……木山他……那麼多族人……”他聲音哽咽。
“正因如此,您才更要活下去!”
木瑤泣聲道:“您是族中的支柱,您若倒了,我們神木族就真的完了!三哥也需要您啊!”
提到木峰,木鈞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
“傳令……”
“放棄古柳城,所有能動的傷員,即刻集結。帶上峰兒,我們……撤回鬆濤城。”
他看向趙仲宇:“韓風小友,你對路徑熟悉,撤離路線,由你協助規劃,務必避開天獄軍主力。”
“韓風領命。”趙仲宇躬身應道。
木鈞又看向那名受傷的將領:“集結所有還能戰鬥的兒郎,斷後之事……就拜托你們了。記住,以阻滯為主,不可戀戰,保存性命,我們在鬆濤城再見!”
“末將誓死完成任務!”
將領重重叩首,轉身快步離去安排。
木鈞撐著千鈞木皇杖,艱難地站起身,對木瑤和趙仲宇,也像是對自己說:
“走!回鬆濤城!此仇此恨,我神木族……銘記於心!終有一日,必要太淵血債血償!”
“會的,一定會的。太淵必定會血債血償!”
這時,趙仲宇接口道。
隨後,趙仲宇便扶著木鈞離開臨時指揮所。隊伍在濃重的夜色中悄然開拔,中間是擔架上的重傷員。而木瑤和趙仲宇韓風)則跟在隊伍中後段,負責策應。
為避開天獄軍斥候,他們隻能穿行於崎嶇濕滑的山林小徑。
木瑤緊跟在趙仲宇身邊,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他沉穩地在前麵引路。
“韓風,”
木瑤忍不住低聲開口:“幸好有你帶路,不然在這黑夜裡,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想起之前趙仲宇韓風)精準分析局勢,建議撤離,此刻又如此可靠地帶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依賴。
趙仲宇腳步未停,聲音平靜:“木瑤小姐過獎,分內之事。小心腳下,這裡藤蔓多。”
他說話間,適時地伸手虛扶了她一下,指引她避開腳下一處糾纏的盤根。
那瞬間的靠近和提醒,卻讓木瑤心頭莫名一跳,臉頰在夜色中微微發熱。
深夜,隊伍在一片相對隱蔽的山坳中短暫休整。篝火艱難地燃起,驅散少許寒意和黑暗。
木鈞傷勢過重,服下丹藥後已沉沉睡去。木瑤抱著膝蓋坐在火邊,望著跳動的火焰,眼圈泛紅,白日裡木山長老戰死、大軍潰敗的景象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趙仲宇拿著一塊烤熱的乾糧走過來,無聲地遞給她。“吃點東西,保存體力。後麵的路還長。”
木瑤接過,低聲道:“謝謝。”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趙仲宇:“韓風,你說……我們真的還能報仇嗎?山長老他們……就白死了嗎?”
趙仲宇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投向篝火,他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