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道人隻得再次施展秘術:“羊易牛死,蠱道無量!”言罷,身軀化作幾道灰煙四散而逃,隻留下那具水陰屍在原地嘶吼。
見敵人逃走,瘋秀才隨手一揮,山丘便輕飄飄地回歸原位。
慕容燼看得目瞪口呆。
等李逋他們聞聲趕來,蘆花連忙將方才的驚險說給他們聽。
李逋將信將疑,但還是向坐在門檻上,捧著豬腿大快朵頤的瘋秀才行禮:“多謝老神仙救命之恩。”
瘋秀才被肉噎住,捶著胸口道:“誰是老神仙?老子今年才四十有三!”
李逋心道:“四十出頭?你這白發蒼蒼的枯槁模樣,說是七十恐怕都覺得年輕。”
慕容燼走到水陰屍旁,閉目凝神,試圖與傀儡蠱聯係。
“彆費勁了,蠱中種蠱,無藥可治。”瘋秀才用衣袖擦擦嘴,剔著牙走過來,向水陰屍吹口氣。
水陰屍劇烈抽搐,身軀同沙子般分崩離析。與此同時,數十裡外的密林中,正在打坐調息的青陽道人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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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燼見水陰屍被毀,心中可惜。
張樺道:“驅使陰屍,有損陰德。”他說著衝陳三招招手:“你也過來!”
陳三走到近前,張樺一掌按在陳三胸口。
硬生生揪出一隻人麵蠱蟲,張樺道:“那老道早在他體內打下埋伏,若非是其意誌堅定,早就被蠱蟲侵蝕成金陰屍了。”他將蠱蟲滅殺。
遠處青陽道人再次吐血,直接昏死過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咱們兩清了。”張樺晃晃悠悠地往土地廟走去,臨到門口突然頓住,頭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趁天沒亮,趕緊走。等蘆花她爹回來——哼!”話說到一半,木門重重關上。
慕容燼撓撓頭,不明所以。
蘆花眨著眼睛:“我爹去城裡賣蘆花被,應該快回來了。”
慕容燼看向李逋,卻見對方正盯著自己的衣領。
李逋忙轉頭看向彆處,慕容燼心覺奇怪,揪起領子一看,頓時嚇得冷汗直冒。
“這時…驛傳司信客的標識!”慕容燼聲音發緊。
如果說奉天司最不想碰到的勢力,那就驛傳司,沒有之一。景國三司設立百年,排名第一的是祭靈司,第二奉天司,第三是沒落的演化司。當初大祭司傾西京百萬人口,祭祀蠱神,卻依舊被驛傳司的大令尹李長庚斬殺。
當然,若不是司馬元貴身死,現在的奉天司根本沒有與祭靈司抗衡的資格,賈太後也不可能垂簾聽政。
相傳李長庚斬殺大祭司後,自身靈台也瀕臨破碎,至今仍在生死邊緣掙紮。或許也正因如此,驛傳司這幾年消停許多,不再隨意插手奉天司的蠱禍任務。
但在五年前,奉天司內曾流行過一句話:‘見信客如見瘟神!’
當時,如果司衛執行任務,中途遇到驛傳司信客插手,內務堂可以允許司衛放棄任務,而不受懲罰。
慕容燼攥著衣領的手指微微發顫,理智告訴他必須立刻離開,可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蘆花。老實說,雖然他人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在感情上他是第一次遇到動心的姑娘。
至於京城中的鐘離玉娥,那隻是政治婚姻,他又不是傻子,人家不喜歡,還一個勁的往上貼。
李逋的那句話說的貼切:“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慕容燼猶豫不決。
李逋拍拍他的肩膀:“深更露重,趕夜路反而更惹人懷疑,明日再走吧。”因為趙臣的緣故,他對驛傳司信客有一種天然的好感。
慕容燼點點頭,回到茅屋小院,坐在篝火旁,神色不定,目光閃爍。
李逋撥弄著火堆,輕笑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慕容燼抓起酒囊猛灌一口:“你根本不懂信客意味著什麼。”
李逋道:“講講唄,反正閒來無事。”
慕容燼正色道:“其中一個故事,是在三十年前。當時朝廷得到消息,驛傳司要派一名常姓少年出關,前往大荒執行任務。奉天司挑選數百名隱麟衛,由當時皇甫世家的家主,皇甫明謹率領,在幽州進行阻擊此人。結果那一戰,隻有一個人活下來!你猜那個人是誰?”
李逋道:“不會是你吧?”
慕容燼啐地一口:“你太看的起我了!是祝夜山祝司長!”
李逋咂舌:“這麼厲害?那姓常的少年是誰呀?”
慕容燼麵帶敬意:“第二驛差,常易。”
他苦笑道:“不瞞你說,這衣領上的小小的“信“字,比千軍萬馬更令我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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