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博心中大罵:“放屁!你那破槍有個毛的器靈!”但礙於太子司馬駒就在眼前,自身又傷勢沉重,隻得鐵青著臉,極其不情願地獻上那柄月紋木劍。
李逋順手搶過來,入手隻覺一股陰寒沁入心脈。
他打量著這柄通體布滿天然月牙狀紋路的木劍,能清晰地感覺到,此物似乎與陽剛熾烈的扶桑木槍杆屬性相克。
“這是什麼材質?”李逋撓頭。
“我看看,給我看看。”澹台靜湊過來,伸手就要拿。
李逋打開他的手,死死握住劍柄,把木劍遞到臉前。澹台靜瞥他一眼,朝地下啐了口,扭頭不理會。
澹台塵道:“如果我沒看錯,此劍乃若木所製。若木又名青葉赤華,生於鬼蜮,乃是四象源木之一,屬性為極陰。”
李逋問:“四象源木是什麼?”
澹台靜嗤笑道:“沒文化,真可怕。”
澹台塵一腳把兒子踹開,道:“四象源木分彆為陰、陽、極、羅。扶桑木,至陽之屬,太陽棲所;若木,至陰之屬,幽都之光;建木為極,乃天地之軸;尋木為羅,網羅萬象,貫通古今。
四木皆為大荒神樹,在上古靈氣充沛之時,靈武士若能得其一,煉化為本命靈伐者,無不是能撼動一方天地的絕世強者。”
李逋又問:“那能賣多少錢?”
澹台塵聞言,啞然失笑。
李逋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他並不愛錢。隻因太多人跟著他吃飯,而且豐都還在不斷擴充勢力,他雖然跟慕容燼不合,卻不能因公廢私。豐都城必需要快速壯大起來,擁有自保,甚至抗衡亂世的資本,這處處可都離不銀錢。
其中的巨大壓力和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時,祝夜山帶著孔無邪大步走來。
孔無邪手中捧著一個毫不起眼的灰布口袋。
祝夜山稟報:“殿下,已探明,那鬼蜮裂縫就在魯王宮下。”
孔無邪將布袋呈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天佑蒼生,那妖女並未能將蠱母源草種植成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司馬駒接過布袋,打開一看,裡麵是滿滿一袋種子。這些種子形狀怪異,皮上浮現出扭曲、痛苦的人臉花紋,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澹台塵道:“蠱母源草,俗名噬靈花,隻生於靈氣濃鬱之地。”
司馬駒麵色凝重,將種子收起。
他走上高坡,俯瞰著下方已成廢墟的曲阜王城。隨後,抬起手隔空向著王城打出一掌。掌風呼嘯而出,魯王宮的瓦礫殘骸儘數被吹散,露出掩埋其下的景象。
那是道長達百米,不規則的黑暗裂縫。
司馬駒轉頭,目光看向李逋。
李逋會意,快步走到他身邊,無需多言,直接催動夢蠱之力。一股虛幻、空渺的氣息彌漫開來。
司馬駒催動紅羊蠱元,巧妙地與夢蠱連接。
蠱元或蠱蟲凝聚的虛影,並非真正的虛妄,而是介於虛實之間,會受到現實物質的乾擾。唯有通過夢蠱,才能將能量提升至‘形之上’,實現真正的虛化,觸碰到現實中無法乾涉的鬼蜮。
司馬駒伸出兩隻虛幻巨手,按在裂縫的兩側,用力向中間擠壓。裂縫中迸發出強烈的抗拒之力,無數怨念試圖撕扯兩隻巨手。
李逋身體微微顫抖,顯然負荷極大。
司馬駒額角滲出細汗,體內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仿佛在縫合天地的傷口,兩人都在咬牙硬撐,眼看就要力竭。
就在最後關頭,一聲如同氣泡破裂的輕響傳來,那虛幻的手掌終於將縫隙擠在一起,大地的‘傷痕‘瞬間愈合。
籠罩在曲阜上空不知多久的,濃重的雲層,快速消散、退去。久違的、溫暖的太陽光灑落人間,撫過滿目瘡痍的大地,所及之處,陰邪之氣如冰雪般消融。
魯國這場浩劫,暫時畫上了句號。
回去的路上,李逋顯得有些怏怏不樂。
他那杆心愛的長槍如今斷成兩截,長有三尺,隻能當短矛使用。
李逋偷偷瞄向太子背後的防風刀,心裡琢磨著怎麼開口要回來。那刀雖太重,即便他用不了,日後也能送給趙臣大哥。可一看到祝夜山那嚴肅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澹台靜促馬趕上,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喂,得了齊王的寶貝,你怎麼還苦著張臉?”
李逋沒好氣地掏出若木劍,在手裡掂掂:“這玩意兒屬性與我功法完全相克,剛才試著灌入靈力,根本無法催動,有個屁用。”
澹台靜立刻搓著手:“屬性相克?那說不定與我相合啊!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