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北疆狄人犯邊,豐都城內的風信堂司衛也被緊急抽調大半,城內僅剩下不足五十人留守。
李逋從魯國回來後,見一切安好,也就沒有反對。
這一日,他在院中演練槍法,忽聞門外有客來訪。李逋收槍而立,抬眼一看,竟是兩位老者。
這二人分彆是孫家家主孫可望和七爺孫有期。
李逋與孫洛川婚事雖然告吹,但對孫家,尤其是對那位曾幫他鑄造乾坤錐的五祖爺,心中始終存著一份敬重。
“二位老爺子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兒?快請坐。”李逋態度熱情。
孫可望見李逋如此,神色反而更加尷尬。畢竟當初是孫家單方麵悔婚,如今有事相求,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孫可望捧著茶杯,斟酌著開口:“李司長現在是名動一方的大人物,事務繁忙,老夫二人冒昧前來,叨擾了。”
李逋笑著擺手:“老爺子您可彆拿我說笑。什麼大人物不大人物,在您二位麵前,我永遠是晚輩。尤其是五祖爺當初對我的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裡。”
七爺孫有期性格直爽,見兄長吞吐,便接過話頭:“行了,李小子也是個爽快人,咱們兩個老家夥也彆繞彎子。實不相瞞,這次來,我們是想來求你幫個忙。”
李逋一愣,收斂笑容:“幫忙?難道是…洛川出事了!”
孫有期道:“是五祖爺出事了。”
李逋道:“五祖爺!您彆逗我,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能出什麼事?”
孫有期道:“心猿惡蠱,即將掙脫封印。”
李逋對這個詞感到陌生:“心猿惡蠱?”
孫可望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便是五祖爺自己的肉身。李司長你有所不知,五祖爺鎮壓的心猿蠱,有善惡兩念。當年,他將心猿蠱一分為二,一為善念溯回蠱,一為惡念無儘蠱。洛川丫頭駕馭的便是善念蠱,而那隻凶戾的惡念蠱,則始終封印在五祖爺的肉身之中。”
孫有期補充:“如今心猿惡蠱衝擊封印的力量越來越強,五祖爺突然受傷。若非萬不得已,我們不來求你。”
李逋心中巨震!
五祖爺受傷?開什麼玩笑!
他可是親眼見過五祖爺的手段。老人家可是大燧玄炎帝時期的頂級靈武士,曾經的驛差之一,修為通天。李逋甚至覺得,當初進攻豐都的十二轉蠱修的賈道子,也未必是五祖爺的對手。
究竟是什麼力量能讓他老人家受傷?對方若有如此實力,即使自己出手,恐怕是無濟於事。
李逋沉吟不語,孫可望和孫有期二老對視一眼,滿是無奈。
孫可望咳嗽一聲,最終還是由七爺開口:“五祖爺之所以元氣大傷,是因為洛川。為救她,五祖爺不惜逆轉時光,將她的意識從光陰長河中撈出。但光陰之水,磨滅萬物,五祖爺的靈體也遭受重創,幾乎渙散,再無力壓製心猿惡蠱。”
李逋聞言,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其實,自孫洛川離開後,他雖未再主動聯係,卻始終暗中關注著孫家的動向。他曾私下派過一名司衛,借口公務,繞道去孫家鎮打聽過消息。
那司衛回來後,隻帶回四個字:“安好,勿念。”
然而,就在那次之後不久,祝夜山竟親自來找他,嚴肅地告誡,不要再派司衛去打探孫家任何消息。
李逋當時心中不解,後來還是從澹台靜口中得知其中緣由。
原來,孫家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已經沒落,但其背後,一直與驛傳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