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淵離去後,李逋立刻開始尋找失散的劉琨、謝家五虎和許遜。
眾人分散,焦急地呼喚。沒過多久,隻見劉琨和謝家五虎幾人,抬著許遜,從一處被藤蔓遮掩的溶洞裡鑽出來,個個灰頭土臉,但所幸並無大礙。
林疾抱怨道:“你們幾個跑哪去了?害我們好找!”
謝正心有餘悸:“你們剛進秘境沒多久,外麵就湧來了鋪天蓋地的孽獸潮!要不是我們躲得快,這會兒早就成那些怪物的點心了!”
李逋見眾人無恙,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擺擺手道:“行了,人沒事就好。”
這時,許遜高喊:“酒…我要酒……”
李逋把酒囊遞過去:“老道士,你傷還沒好,少喝點。”
許遜猛灌幾口,笑的豁達:“我可是快死的人了,還在乎這個?”
李逋笑道:“行吧行吧,隨你。”
隊伍稍作休整,李逋率領眾人,朝著古神山進發。
隊伍越是靠近古神山,周遭的氣氛越發顯的肅殺。天空中不時有隱晦而強大的氣息掠過,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
腳下的大地深處,不時傳來沉悶的震動,仿佛有人在激烈搏鬥。並且沿途也開始出現戰鬥痕跡,孽獸、蠱屍的殘肢隨處可見,更令人心驚的是,一些身著古老服飾、氣息與黃玉霄類似的屍解仙也零零散散地死在路邊。
王猛道:“從服飾判斷,這些人顯然並非隻來自太乙真靈宗一個門派。”
李逋道:“看來,這些古老宗門陸續都已蘇醒。”
劉琨上前探查屍解仙:“神識俱無,苦海蒸乾,這是驛傳司下的手。”
李逋疑惑:“不是司衛?”
劉琨緩緩搖頭:“驛傳司討魂使。”
謝正一驚:“討魂使,那不是傳說中的存在嗎?”
劉琨緩緩搖頭,正色道:“不。討魂使與驛差平級,但職責截然不同。據司內記載,討魂使是在玄炎帝後期出現的,屬於司內隱藏部門。他們不送信,不傳遞文書,一生隻做一件事。渡化亡靈,引其回歸。”
謝正似乎想起了什麼,念出古老的歌謠:“渡魂傘,引魂燈,鈴兒響,過三崗。第一崗,風扯衣裳;第二崗,月照霜橋;第三崗,霧鎖寒江……”
聞言,李逋猛地意識到什麼,立刻從取出驛差傘、以及招魂鈴和一對引魂燈籠。
劉琨道:“現在看來,沒錯了。這套裝備,尤其是這柄傘,它的上一任主人,恐怕並非是驛差,而是一位討魂使!”
他轉向李逋,語氣複雜:“小司主,看來你是無意中,繼承了討魂使的衣缽。”
李逋看著手裡的傘、鈴、燈,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什麼討魂使送魂使的,你們少拿這些鬼話誆我!”
劉琨見李逋不以為意,神色愈發肅穆:“小司主,此事關乎甚大,絕非兒戲。你若不信,現在便可拿起那柄驛差傘,注入靈氣,按動第三個按鈕一試便知。”
見他說得如此鄭重,李逋將信將疑地拿起古傘,依言而行。
靈氣注入,按下第三個按鈕時,預想中的防護法陣並未出現,傘麵黑白流轉,形成一輪柔和、溫暖的光旋。刹那間,所有人腦海中響起舒緩的輕語聲,連日奔波的疲憊、生死搏殺的緊張、乃至內心深處種種執念與煩惱,竟在光暈之中,悄然滌蕩,生出一種放下一切的平和與寧靜。
許遜也感受到這股氣息,驚訝的瞪大眼睛。
劉琨篤定道:“此傘是專為引渡亡魂的——渡魂傘!”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劇烈的碰撞聲響和呼喝之聲。李逋收起傘,示意隊伍警戒,自己則悄悄爬上一側的山坡,向下望去。
隻見坡下,一青一金兩股磅礴的能量正激烈碰撞,纏鬥!
待光芒稍斂,李逋看清雙方形貌。那青色光芒一方,赫然是許久未見的崔玉!他的模樣頗為狼狽,力量似乎也接近枯竭。此刻,崔玉正憑借精妙的身法,不斷躲避那金色身影的近身搏殺,在對方剛猛無儔、拳拳到肉的攻勢下,逐漸落入下風,疲於應對。
那金色身影,是一個身體乾癟、如同漆塑般的僧人,他麵容枯瘦,眼神卻炯炯似火。崔玉的軟劍絞住僧人的胳膊,一用力,那僧人沒受傷,軟劍反而折斷。
見僧人一拳擊傷崔玉,李逋來不及多想,躍下山坡,長槍直取那僧人後心!
崔玉見到李逋,先是狂喜,隨即大喊:“快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