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洛川下葬後,北狄軍退去,幽州城易主,慕容燼帶著僅存的豐都精銳南下。
不料,部隊剛入冀州地界,便遭遇伏擊。賈思範親自率軍團,將慕容燼等人圍困在一座荒山之上。慕容燼捏碎傳訊靈符,卻遲遲不見雙煬城與豐都的援軍趕來。這時,他心頭已升起不祥的預感,卻不敢往最壞處想。
士卒埋鍋造飯之時,敵軍遣使前來勸降。
冀州使者高聲道:“我家主公許諾,若慕容將軍願意歸順,服下傀儡蠱,可保你一世富貴榮華。”
慕容燼嗤笑道:“賈思範個無膽鼠輩,怎敢狂言!”
那使者也不多言,命人捧上木盒。慕容燼的親兵上前打開,隻看了一眼便驚叫倒退。木盒墜地,頭顱滾落,那首級赫然是慕容燼的妻子蘆花姑娘。
慕容燼呆立在原地,隨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提刀殺死使者,翻身上馬,直衝敵軍大營。數百豐都精銳見狀,雖知必死,亦毫不猶豫地追隨主公,百餘騎悍然撞入數萬敵軍之中,來回衝殺,無人可擋,竟攪得敵營大亂。
賈思範穿著小兵服飾,在遠處冷眼旁觀,見慕容燼如此驍勇,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隨即舉起令旗。
冀州一萬精銳預備隊向前挺進,方陣擺開,喚出五頭蠱瘴獸。
蠱瘴獸衝入雜兵中,不分敵我,大肆砍殺,豐都精銳頃刻間死傷殆儘。賈思範歎道:“可惜,可惜這金刀神馬太歲閻羅,今日竟要喪於我手。”
慕容燼縱馬衝殺,一路血戰至大河邊。
他抬頭遙望,遙望雙煬城,卻見城頭赫然豎起著賈氏的大旗。他衝到城下,就新任守備侯叢善立於城頭,讓士卒向城下放箭。
“老賊!我待你侯氏全族不薄,為何叛我!”慕容燼喝罵。
侯叢善一語不發,退至城垛後。靈金大炮推上前,炮口轟鳴,數枚金彈砸下。慕容燼的神駒當場斃命,他本人亦渾身是血,踉蹌著逃到河岸邊。
侯氏族長,朝廷新封的鳥羽公,侯林喊話:“慕容燼,你已走投無路。交出工坊鑄造圖紙和雷火配方,服下傀儡蠱,豐都王可饒你不死。”
慕容燼仰天狂笑,笑聲中儘是悲涼與嘲諷。
就在這時,大河對岸突然傳來一聲撼天動地的巨響,聲聞百裡,煙塵衝天而起,猶如火山爆發——那是豐都城!
渾濁的大河水中,一人抱冰漂流而來,他笑喊著:“成功了!子淵兄做到了!做到了!”
來人是受過慕容燼救命之恩的榜眼侯守正。
他跌跌撞撞爬上岸,撲到慕容燼腳下,氣若遊絲:“主公…我侯家…還有忠義之士…子淵,子淵他炸了鑄炮工坊…您快…快逃…那些賊人在分割太歲……”
話未說完,他便在慕容燼懷中溘然長逝。
慕容燼輕輕放下侯守正的屍身,緩緩站起,太歲之手鑽入地麵,與深埋於豐都城地下的太初歲序遙相呼應。豐都城下的太初歲序有感,體內靈源轉動,一根細如毛發的觸須穿越地脈,與慕容燼相連。
霎時間,淩遲割體般的劇痛不斷衝擊慕容燼神經。
他死死咬緊牙,鮮血自嘴角溢出。
在遠處,爆炸後的豐都城,地麵突然崩裂,太歲拱起地殼,河岸垮塌,大河改道,萬裡良田,化為澤國。當太初歲序與慕容燼的意誌融合,一尊高達百丈,由蒼白的木質經絡與青綠色的肉質交織而成的巨龍,出現於天地之間。
雙煬城上,侯叢善發出絕望的咆哮:“奪走天歲,毀了豐都,你簡直是個瘋子!”
慕容燼怒道:“人間,不配有豐都,更不配有太歲!!!”
雙煬城在巨龍麵前顫抖,萬民跪伏,乞求饒命。太歲巨龍,看了一眼侯守正的屍體,懸起的爪子緩緩放下。
猛地轉身,殺殺向賈思範的大軍。
蠱瘴獸咆哮衝來,太歲巨龍隻是一爪揮出,邪物紛紛潰散。那力量宛如自然之神發怒,帶著最純粹的偉力,最原始的恐怖,讓所有目睹的人,無不從靈魂深處感到自身的渺小與無力。
賈思範眼見蠱瘴獸潰散,驚得魂飛魄散,便欲遁走。
太歲巨龍發出一聲撼動寰宇的咆哮,直追而去。
就在此時,鄴城方向,數千道流光破空而來。賈氏麾下的數千名屍解仙手掐劍訣,漫天飛劍化作刃鏈,層層疊疊,將太歲巨龍的身軀死死捆住,任其如何掙紮怒吼,也無法掙脫束縛。
本已絕望的賈思範見狀,定下心神,轉身譏笑道:“慕容燼,即使你化身太歲木神,又能奈我何?哈哈哈,天真,天真的黑臉漢。”說完,他迅速遁走,逃往京都。
黃玉霄厲聲喝道:“加大靈力,困住它,這乃千古難逢的機緣!”
上古修仙之道,根源就在於一個‘奪’字:奪天地之造化,奪萬物之精華。
眼前這太初歲序是能逆天改命、增添壽元的至高寶藥。刃鏈光芒更盛,開始切割、分解巨龍的身軀。蒼白的木質與青綠的肉質片片剝離,化作最精純的生命本源,被屍解仙們貪婪地攝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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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燼發出不甘的怒吼:“濁世紅塵,難容太歲,今日,我縱然死!也絕不會讓爾等如願!”
太歲巨龍放棄抵抗,龐大身軀以更快的速度與大地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