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京皇家學院,藏書樓偏廳。
院長周懷安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在薑承宇和蘇慕言身上來回掃視。他已年過花甲,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你的意思是,馬蹄鐵是被人故意鬆動的?”周懷安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
“是的,院長。”薑承宇躬身答道,將那塊金屬碎片遞了過去,“這是蘇公子在賽道旁發現的,上麵的泥土與現場不符,顯然是人為所致。”
周懷安接過碎片,仔細端詳了片刻,又遞給身邊的教導主任:“你看看。”
教導主任接過碎片,反複查看後,點頭道:“院長,確實如永寧侯所言。這馬蹄鐵的接口處有明顯的撬動痕跡,而且上麵的泥土是城西黑鬆林特有的黏土,與十裡坡的黃土截然不同。”
周懷安的眉頭微微皺起:“這麼說來,此事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承宇,你最近在學院裡,是否與人結怨?”
薑承宇沉思片刻,說道:“學生平日裡專注於學業和騎射,與同學們相處也算融洽。唯有昨日,因秋闈推薦名額之事,與李修同學發生過一些爭執。”
“李修?”周懷安沉吟道,“他是吏部侍郎李大人的兒子吧?”
“正是。”
“此事不可輕易下結論。”周懷安擺了擺手,“雖然李修有動機,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僅憑猜測就定他的罪。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此事交給學院調查。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不許聲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院長。”薑承宇和蘇慕言齊聲應道。
兩人離開藏書樓,沿著學院的石板路往回走。
“蘇公子,今日多謝你了。”薑承宇拱手說道,“若不是你發現了那塊碎片,恐怕此事還難以說清。”
“永寧侯客氣了。”蘇慕言微微一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分內之事。況且,我也不希望有人在學院裡耍這種卑劣手段。”
薑承宇點了點頭,心中對蘇慕言多了幾分好感:“蘇公子剛到學院,想必對這裡還不太熟悉。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帶你四處逛逛,介紹一些同學給你認識。”
“那就多謝永寧侯了。”蘇慕言欣然應允。
兩人邊走邊聊,從學業聊到騎射,從滄京的風土人情聊到江南的煙雨風光。薑承宇發現,蘇慕言雖然看似清冷,實則學識淵博,談吐不凡,對許多事情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而蘇慕言也覺得,薑承宇並非傳言中那般高傲,反而為人正直,待人真誠。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學院的射箭場。幾個學子正在場上練習射箭,其中就有沈文彬和李修。
沈文彬看到薑承宇和蘇慕言,立刻放下弓箭跑了過來:“承宇兄,蘇公子,你們回來了。院長怎麼說?是不是要嚴懲李修那個小人?”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的學子都看了過來,李修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文彬,小聲點。”薑承宇皺眉道,“院長說此事需要調查,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許妄下結論。”
“調查什麼啊?”沈文彬不服氣地說道,“除了他,還有誰會做這種事?我看他就是心虛了!”
李修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沈文彬,你彆血口噴人!我沒有做過!你憑什麼這麼汙蔑我?”
“憑什麼?”沈文彬冷笑一聲,“就憑你昨天輸給了承宇兄,又丟了推薦名額!你心裡不服氣,就想暗地裡使壞!”
“我沒有!”李修急得渾身發抖,“我承認我昨天是很生氣,但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你們要相信我!”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蘇慕言突然開口道:“沈公子,李公子,你們先彆吵了。我有一個疑問,想請教一下李公子。”
李修愣了一下,看向蘇慕言:“蘇公子請講。”
“昨日你與永寧侯爭執之後,去哪裡了?可有證人?”蘇慕言問道。
李修想了想,說道:“昨日爭執之後,我就回了宿舍,一直在看書,直到傍晚才去食堂吃飯。宿舍的同學都可以作證。”
“那你今日早上,又是何時到達賽道的?”蘇慕言又問。
“我今日早上辰時三刻到達賽道的,比比賽開始時間早了一刻鐘。”李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