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百年,秋,十月。
夜色深沉,烏雲密布,遮住了皎潔的月光。永寧侯府的偏院內,燈火通明,氣氛卻異常凝重。蘇慕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他後背的傷口經過太醫的緊急處理,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情況依舊十分危急,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薑承宇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蘇慕言冰冷的手,眼中布滿了血絲,臉上寫滿了擔憂和自責。他已經這樣守了蘇慕言整整一天一夜,粒米未進,滴水未沾。薑毅也坐在一旁,眉頭緊鎖,神情焦慮。他派人加強了侯府的戒備,同時催促禦史台和刑部儘快查清蘇慕言遇襲的真相。
“慕言,你一定要堅持住。”薑承宇輕聲呢喃著,聲音沙啞而哽咽,“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
蘇慕言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眼皮動了動,卻沒有力氣睜開。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黑影動作迅捷,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房間。他身著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冰冷而凶狠的眼睛。他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刀,刀尖上閃爍著寒光,顯然是來取蘇慕言性命的。
薑承宇和薑毅立刻察覺到了異常,猛地抬起頭。
“不好!”薑毅大喝一聲,立刻起身,擋在了床邊。
薑承宇也反應過來,拔出腰間的佩劍,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永寧侯府,行刺朝廷命官!”
黑衣人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舉起短刀,朝著蘇慕言的胸口刺去。
“住手!”薑毅怒吼一聲,揮拳朝著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側身避開薑毅的拳頭,動作依舊迅捷,短刀繼續朝著蘇慕言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哐當——”一聲巨響,房門應聲而開。
一道身影如同疾風般衝了進來,手中長劍寒光一閃,精準地擋住了黑衣人的短刀。
“叮——”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火花四濺。
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
薑承宇和薑毅也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
隻見來人是一名女子,頭戴一頂寬大的竹笠,鬥笠的邊緣垂下黑色的紗簾,遮住了她的容貌,隻能看到她身形窈窕,身著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身上還殘留著剛才碰撞的火花。在她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凶狠的男人,男人腰間挎著一把大刀,眼神銳利,如同餓狼一般,緊緊地盯著黑衣人。
“閣下是誰?為何要多管閒事?”黑衣人沉聲問道,聲音沙啞,顯然是經過了偽裝。
女子沒有回答,隻是微微抬起頭,紗簾後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光天化日之下雖然是夜晚,但意指法理昭彰),竟敢行刺朝廷命官,此等惡行,我豈能坐視不管?”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怒吼一聲,再次舉起短刀,朝著女子衝了過去。
女子眼神一凜,手中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從容不迫地迎了上去。
兩人立刻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女子的劍法靈動飄逸,招式精妙絕倫,每一劍都直指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雖然身手不凡,但在女子的攻擊下,漸漸落入了下風。
站在女子身後的那個凶狠男人並沒有出手,隻是雙手抱胸,靜靜地站在一旁,如同一個守護者,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防止有其他的埋伏。
薑承宇和薑毅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他們沒想到,這個頭戴鬥笠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武藝。
“父親,你看這女子的劍法……”薑承宇低聲對薑毅說道。
薑毅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劍法似乎是江南‘浣花劍派’的招式,但又有些不同,更加淩厲,更加精妙。”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女子突然使出一招精妙的劍法,長劍如同毒蛇般刺向黑衣人的肩膀。
“噗——”長劍刺入了黑衣人的肩膀,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黑衣人慘叫一聲,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他知道自己不是女子的對手,轉身想要逃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女子冷哼一聲,身形一閃,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同時伸出手,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黑布麵罩。
麵罩被扯下,露出了一張猙獰而熟悉的臉。
“是你!王公子!”薑承宇和薑毅同時驚呼出聲。
眼前的黑衣人,竟然是戶部尚書王修的兒子——王公子!
王公子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再也無法抵賴。
“沒錯,是我!”王公子惡狠狠地說道,“蘇慕言和薑承宇這對狗男男,玷汙綱常倫理,我殺了他們,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