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百八十五年,秋。
西陲的風,帶著千年的沙塵與蒼涼,吹過古老的絲綢之路。哈密衛以西三百裡,有一處名為“黑風穀”的險地。穀內怪石嶙峋,風沙常年不歇,據說常有商隊在此失蹤,被當地人稱為“鬼門關”。
一支由五十餘輛馬車組成的商隊,正小心翼翼地行進在黑風穀中。商隊的護衛首領,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名叫秦嶽。他須發皆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但腰杆依舊挺拔,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手中握著一把古樸的彎刀。秦嶽曾是秦風麾下的得力乾將,退休後便受老友所托,負責護送這支滿載絲綢、瓷器的商隊前往西域。
“都打起精神來!”秦嶽勒住馬,高聲喝道,“黑風穀地形複雜,大家務必小心,注意警戒!”
商隊的護衛們齊聲應和,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山穀。
就在商隊行至穀中最狹窄的一段時,突然,一陣尖銳的哨聲劃破了風沙的呼嘯。緊接著,兩側的山坡上湧出了數百名身著黑衣、蒙著麵的劫匪,他們手持弓箭、彎刀,呐喊著向商隊衝來。
“有埋伏!準備戰鬥!”秦嶽反應極快,立刻下令。
護衛們迅速組成防禦陣型,將馬車圍在中間,弓箭手拉弓搭箭,瞄準了衝來的劫匪。
“放箭!”隨著秦嶽的一聲令下,箭矢如雨點般射向劫匪。
衝在最前麵的幾名劫匪應聲倒地,但後麵的劫匪依舊悍不畏死,繼續衝鋒。
“殺!”劫匪首領,一個身材高大的蒙麵人,揮舞著一把長柄大刀,率先衝到了護衛陣前。他的刀法凶猛異常,一刀就劈倒了兩名護衛。
秦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催馬上前,大喝一聲:“休得放肆!”
蒙麵首領轉過頭,看到秦嶽,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老東西,識相的就趕緊把貨物留下,否則,彆怪我手下無情!”
“狂妄!”秦嶽怒喝一聲,揮舞著彎刀迎了上去。
兩人你來我往,瞬間便交手了十幾個回合。秦嶽的刀法沉穩老練,每一刀都蘊含著千鈞之力;蒙麵首領的刀法則更加淩厲迅猛,招招直指要害。
“叮!叮!叮!”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火花四濺。
秦嶽畢竟年事已高,幾個回合下來,漸漸感到體力不支,手臂也有些發麻。蒙麵首領抓住一個破綻,一刀向秦嶽的胸口劈來。
秦嶽心中一驚,連忙側身避開,但肩膀還是被刀氣劃到,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
“老東西,不行了吧?”蒙麵首領冷笑一聲,再次揮刀攻來。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陣馬蹄聲從穀外傳來,伴隨著震天的呐喊:“住手!”
蒙麵首領心中一凜,回頭望去,隻見一隊身著鎧甲的騎兵從穀外疾馳而來,為首的是一位年輕的將領,正是現任西域都護府副都護,秦嶽的孫子——秦峰。
秦峰得知祖父護送商隊經過黑風穀,擔心有危險,便特意率領五百騎兵前來接應。沒想到,剛到穀口就遇到了劫匪襲擊。
“大膽劫匪,竟敢在我西域地界行凶!”秦峰大喝一聲,率領騎兵衝入劫匪陣中。
騎兵的衝擊力極強,劫匪們頓時被衝得七零八落。蒙麵首領見狀,知道大勢已去,想要率領殘部逃跑。
秦嶽怎會給他機會,忍著肩膀的疼痛,再次揮刀攔住了他:“哪裡逃!”
蒙麵首領心中焦急,刀法也變得慌亂起來。秦嶽抓住這個機會,一刀劈向他的手腕。蒙麵首領慘叫一聲,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
秦峰率領騎兵衝了過來,將蒙麵首領團團圍住。“拿下他!”
幾名騎兵立刻衝上前,將蒙麵首領按倒在地,扯下了他的麵罩。
當看到蒙麵首領的麵容時,秦嶽和秦峰都愣住了。此人竟是西域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名叫“巴圖”。巴圖曾多次向朝廷請求歸附,沒想到竟然會在此地搶劫商隊。
“巴圖,你為何要搶劫商隊?”秦嶽質問道。
巴圖垂頭喪氣地說道:“秦老將軍,我也是被逼無奈啊。近日,漠北的瓦剌部派人來威脅我,說如果我不配合他們搶劫絲綢之路的商隊,就滅了我的部落。我一時糊塗,才犯下了這樣的錯誤。”
“瓦剌部?”秦峰眉頭一皺,“他們竟敢如此囂張!看來,他們是賊心不死,想要再次擾亂西域的秩序。”
秦嶽點了點頭:“此事絕不簡單。瓦剌部在北疆受挫後,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西域。我們必須儘快將此事稟報給都護大人,加強西域的防禦。”
當下,秦峰命人將巴圖和被俘的劫匪押回哈密衛,自己則率領騎兵護送商隊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