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百九十六年夏,萬毒教殘餘肅清後的次日辰時。
梧州府的西江碼頭,晨光剛把江麵染成金紅色,一陣淒厲的呼喊就打破了清晨的喧鬨。“死人了!碼頭下麵有死人!”一名搬運工跌坐在地,手指著江邊的蘆葦叢,臉色嚇得慘白。
正在碼頭巡查的捕頭李俊聽到喊聲,立刻帶著幾名捕快衝了過去。蘆葦叢中,一具男屍蜷縮在泥水裡,身上穿著粗布短打,胸口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刀,傷口周圍的皮肉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更奇怪的是,死者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裡還塞著一塊破布。
“快去找蘇大人和周醫官!”李俊一邊下令保護現場,一邊讓人火速回府衙通報。
半個時辰後,蘇墨和周硯匆匆趕到。蘇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死者身上的蘆葦,仔細觀察著傷口:“短刀刺入的角度偏下,凶手應該比死者高大。傷口周圍的青黑色,不像是普通刀傷感染。”
周硯掏出銀針,輕輕刺入死者的傷口,銀針尖端瞬間變黑。“是毒刀!”他臉色一沉,“這毒是‘墨鱗毒’,提取自西江裡的墨鱗魚,毒性猛烈,中者半個時辰內便會斃命。”
“墨鱗毒?”蘇墨眉頭緊鎖,“這種毒隻有熟悉西江水域的人才會使用。李俊,查一下死者的身份,有沒有碼頭的人認識他。”
李俊立刻叫來碼頭的管事和幾位老搬運工。管事湊近看了看,搖了搖頭:“回大人,這不是碼頭的工人。不過昨晚亥時左右,我看到他和一個穿青色長衫的人在碼頭角落說話,兩人好像起了爭執,後來那人就跟著穿長衫的走了。”
“穿青色長衫的人?”蘇墨追問,“長得什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征?”
“天黑看不清樣貌,”管事回憶道,“隻記得他腰間掛著一個銅製的魚形玉佩,走路很快,像是練過武功的樣子。”
周硯此時正檢查死者的衣物,從死者的衣襟裡摸出一小塊油紙,油紙裡包著幾粒暗紅色的藥丸。“蘇大人,你看這個。”他把藥丸遞給蘇墨,“這是‘朱砂丸’,不是治病的藥,倒像是某種走私貨物的信物。”
蘇墨捏起一粒藥丸,放在鼻尖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難道是走私鹽鐵?或者……鴉片?”
就在這時,一名捕快匆匆跑來:“大人!城門口的守衛說,今早有一輛馬車出城,車夫腰間就掛著魚形玉佩,馬車裡好像裝著很重的東西!”
“追!”蘇墨立刻起身,“李俊,帶十人跟我去追馬車!周兄,你留在碼頭繼續勘察,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周硯點了點頭:“蘇兄小心,墨鱗毒霸道,若遇到凶手,務必提防他用毒。”
蘇墨率領捕快,騎著快馬向城外追去。根據守衛的指引,馬車是朝著“鷹嘴崖”的方向去的。鷹嘴崖位於西江下遊,地勢險峻,崖下有許多天然形成的山洞,向來是走私犯的聚集地。
追出約二十裡,前方果然出現一輛馬車的蹤影。蘇墨催馬加速,很快就追上了馬車。“停車!官府查案!”他大喝一聲,拔出佩劍。
馬車停下,車夫轉過身,腰間果然掛著魚形玉佩。他麵色陰鷙,手持一把長刀,冷笑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攔爺爺的路?”
“你是誰?昨晚碼頭的死者,是不是你殺的?”蘇墨質問道。
“是又怎麼樣?”車夫一揮長刀,“那小子貪心不足,想黑吃黑,死有餘辜!”他說著,催馬揮刀,向蘇墨砍來。
蘇墨早有準備,側身避開刀鋒,佩劍順勢刺向對方的手腕。車夫連忙收刀格擋,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車夫的刀法狠辣,每一刀都直指要害,而且刀上似乎淬了毒,隱隱泛著綠光。
蘇墨不敢大意,利用戰馬的機動性與他周旋。幾個回合下來,蘇墨發現對方的刀法雖然凶猛,但防守薄弱。他抓住一個破綻,一劍挑飛對方的長刀,隨即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車夫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捕快們立刻上前,將車夫製服。蘇墨掀開馬車的簾子,裡麵果然裝滿了鴉片,還有幾箱私鹽。“說!你的同夥是誰?走私窩點在哪裡?”
車夫咬緊牙關,一言不發。蘇墨眼神一冷,對捕快說:“把他帶回去,嚴刑審訊!”
與此同時,周硯在碼頭的蘆葦叢深處,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入口。入口被蘆葦掩蓋,下麵竟是一條狹窄的密道。周硯點燃火把,小心翼翼地走進密道。密道內潮濕陰暗,牆壁上布滿了青苔,走了約百餘步,前方突然開闊起來,出現一個天然的石室。
石室裡堆放著大量的鴉片和私鹽,還有幾名黑衣人正在打包貨物。為首的黑衣人看到周硯,頓時大驚:“哪來的外人?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