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銀鯊幫的暗樁,黃一夢並沒有立刻返回雲渺宗。她站在荒山之巔,任由夜風吹拂著鬥篷,目光投向了南方——那是星閣總部所在,天機城的方向。
“星閣……星衍老兒,淨緣、金不換這筆賬,還有之前那些算計,是時候好好算算了。”她低聲自語,眼中寒光閃爍。
她可從來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性子,睚眥必報才是她的行為準則。
不過,直接打上門去硬剛星閣總部,那是莽夫行為。
星閣傳承悠久,底蘊深厚,化神期的星衍閣主坐鎮,誰知道裡麵還藏著什麼老怪物和壓箱底的手段?她雖然自信,但絕不無腦。
“得講究點策略,比如……先禮後兵?”她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畢竟,我可是個講道理的人。”
幾天後,流雲之域南部,天機城。
這座城池與其他修仙城池截然不同,沒有高聳的城牆,也沒有喧囂的坊市。
整座城池仿佛是由無數巨大的、如同星辰碎塊般的白色巨石壘砌而成,錯落有致地分布在一片巨大的湖泊之上。
湖泊水麵平滑如鏡,倒映著天空與城池,使得整座天機城仿佛懸浮於天地之間,充滿了一種玄奧、靜謐的氣息。
城池上空,隱隱有無數細密的符文如同星光般流轉,構成了一座龐大無比的陣法,將整座城池籠罩其中。這就是星閣的總部,以陣法與推演天機聞名的天機城。
黃一夢沒有隱藏身形,直接駕馭著流雲梭,來到了天機城那唯一的、由兩根巨大星柱構成的門戶前。
“來者止步!天機城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擅闖!”守門的星閣弟子修為不俗,皆是金丹期,看到陌生的流雲梭和感知到黃一夢那深不可測的氣息,立刻警惕地出聲阻攔。
黃一夢收起流雲梭,顯露出身形,依舊是那身雲渺宗長老的青袍,臉上帶著溫和假裝的)的笑容:“雲渺宗青萍,特來拜訪星衍閣主,還請通傳。”
“雲渺宗青萍長老?”守門弟子顯然聽過她的名號,臉色微變,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客氣但疏離地說道:“原來是青萍長老,久仰。不過閣主近日閉關,不見外客。
長老若有要事,可先去驛館等候,或由我等代為通傳內務堂。”
標準的外交辭令,敷衍意味明顯。
黃一夢也不生氣,笑容不變:“閉關?這麼巧?那我找星隕長老也行,或者星璿長老也可以。
前些日子在永夜冰原,多虧了貴閣的淨緣法師和金不換道友‘舍身’相助,我才得以脫險,今日特來登門致謝,順便……聊聊關於‘星軌’和‘葬星’的一些發現。”
她故意加重了“舍身”和“星軌”、“葬星”這幾個詞的語氣。
守門弟子臉色再變,他們顯然知道一些內情,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為難。
青萍長老活著回來,還提到了淨緣法師和金不換,以及星軌、葬星這等禁忌詞彙,這已經不是他們能處理的了。
“青萍長老請稍候,晚輩這就去通傳星璿長老!”一名弟子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城內飛去。
黃一夢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打量著天機城奇特的景致,心裡卻在默默感知著這座城池的陣法運轉。
“嘖嘖,這護城大陣有點東西,引動了周天星辰之力,攻防一體,還能乾擾神識、混淆天機,怪不得星閣這幫神棍能躲在這裡算天算地。”
沒過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從城內飛來,正是之前打過交道的星璿長老。她依舊是那副溫婉端莊的模樣,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凝重和疲憊。
“青萍長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星璿落在黃一夢麵前,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請隨我來,閣主已在觀星台等候。”
“哦?星衍閣主不是閉關了嗎?這麼快就出關了?”黃一夢故作驚訝。
星璿笑容一僵,尷尬道:“閣主感知到長老前來,特意破關而出。”
“原來如此,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黃一夢笑眯眯地跟著星璿,走進了天機城。
城內更是彆有洞天。
街道並非筆直,而是呈現出一種玄妙的弧線,兩旁的建築也大多呈圓形或橢圓形,上麵雕刻著日月星辰、周天卦象。
行人不多,大多身著星閣特有的、繡著星辰圖案的袍服,氣息沉凝,行色匆匆。整個城市都彌漫著一種嚴謹、神秘而又略帶壓抑的氛圍。
“你們這兒……風水挺彆致啊,路都是彎的,不怕走著走著迷路嗎?”黃一夢一邊走,一邊肆無忌憚地點評著,“還有這房子,圓咕隆咚的,采光能好嗎?住久了會不會抑鬱?”
星璿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維持著笑容:“青萍長老說笑了,天機城布局暗合周天星鬥運轉之理,有助於門人弟子感悟星辰大道。”
“星辰大道就是把人繞暈?”黃一夢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星璿:“……”她決定閉嘴,專心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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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幾條“彎彎繞繞”的街道,兩人來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白色巨塔前。塔身遍布玄奧的符文,塔頂仿佛直接探入了雲霄,與天上的星辰呼應。這就是星閣的核心,觀星台。
進入觀星台,內部空間遠比外麵看起來更加廣闊,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頭頂並非是塔頂,而是一片璀璨的、仿佛觸手可及的星空幻影,無數星辰按照某種規律緩緩運行,灑下清輝。
星空之下,一名身著樸素星辰道袍,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如同包含了整個宇宙的老者,正負手而立,靜靜地等待著。正是星閣閣主,化神期大能——星衍。
他身後,還站著臉色難看的星隕長老,以及幾位黃一夢沒見過的星閣元嬰長老,個個氣息渾厚,神色嚴肅。這陣仗,不像接待,更像三堂會審。
“星衍閣主,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黃一夢仿佛沒感覺到那凝重的氣氛,笑著打了個招呼,態度隨意得像是來串門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