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看了她一眼。“你要進去?”
“隻有我能識彆生物信號特征。”她說,“我會控製時間,隻進十秒。”
她重新戴上頭盔,調整輸入強度。監護儀開始記錄她的生命體征。心率平穩,腦波處於低活躍狀態。
老周站在旁邊盯著計時器。他知道十秒意味著什麼。在那種層級的信息流裡,一秒鐘就能決定生死。
蘇晴閉上眼。
她的意識順著連接線滑入網絡。黑暗中,她看到一條細長的數據河在流動。河底有東西在爬行。那是寄生程序的主體,像一段不斷分裂的鏈條,每一節都帶著不同的偽裝標識。
她沿著河流向上走。速度必須快。她知道自己隻有一次機會。
在第三個節點處,她發現了出口。一個隱藏的端口正在向外發送加密包。目標地址仍然是那個廢棄中繼站。
她準備切斷。
就在她伸手的瞬間,程序動了。它沒有攻擊她,而是改變了流向。整條河流突然轉向,朝著她的方向湧來。
她立刻斷開連接。
頭盔彈開的時候發出一聲輕響。她睜開眼,臉色有點白。
“它知道我在找它。”她說。
老周扶住她肩膀。“你還好嗎?”
她點點頭,抬手指向屏幕。“我看到了它的邏輯結構。這不是單一程序。它是多個模塊拚接起來的。每一個部分都來自不同的係統,但組合方式很熟悉。”
“像誰做的?”
她看著他,聲音很低。“像我們自己人寫的。”
老周沒說話。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攻擊代碼使用了內部開發規範,那就說明灰點的人早就混進來了。不是最近,是很久以前。
蘇晴站起來,走到主控台前。她調出科技樹係統的原始架構圖,開始手動檢查每一層協議。
老周下令加強物理巡邏。他不相信電子防線了。現在的問題不是能不能擋住,而是誰能保證不被感染。
三個小時後,第二輪警報響起。又有七名研究員出現輕微腦波共振現象。他們都沒有直接接觸過那個方案,但都查看過相關的討論記錄。
病毒在擴散。不是通過網絡,是通過信息傳播本身。
蘇晴終於找到了寄生程序的植入點。它不在主程序裡,而在一個輔助插件中。那個插件負責自動生成會議摘要,所有參與審查的人都會收到。
她把文件單獨提取出來,放在隔離區觀察。十分鐘後,它開始自我複製。新的副本試圖連接外部地址。
她記下頻率,準備上報。
老周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水。“你得休息一會。”
“還不行。”她說,“我得確認有沒有其他變種。”
她打開個人終端,調出過去十二小時的所有通訊記錄。每一個轉發、每一次查閱,都在生成新的傳播路徑。
她的手指停在一條消息上。那是她自己發出去的,關於初步風險提示的內容。下麵有三十七個回複,其中五個已經被標記為高危終端。
她盯著那幾個名字看了一會。
然後她說:“我們不能再發任何通知了。”
老周明白她的意思。每一條警告,都會成為新的載體。
他們現在麵對的不是一個可以清除的病毒。它已經變成了信息本身的一部分。
蘇晴關掉所有屏幕。房間裡隻剩下應急燈的微光。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老周看著她,等她說話。
她抬起手,指向醫療艙的方向。
“先把他們弄醒。”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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