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秦巍點頭,“父親今天怎麼樣?”
“先生今天精神不錯,下午還在觀海廊坐了一會兒。”
男人語氣恭敬又不失親切,目光隨即轉向韓笑,神情越發慈祥了,而且眼裡滿是喜悅。
“這位就是韓小姐吧?”
韓笑點頭,“你好,吳伯伯。”
一輛安靜的電動擺渡車如幽靈般滑行而至。
他們坐上車,離開燈火通明的機場區域,駛入一條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的柏油路。
道路兩側綠樹蔥蘢,大王椰子樹如衛兵列隊,葉片寬闊的芭蕉在夜風中搖曳,繁茂的灌木與蘭花叢生,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綠色屏障。
車子行駛了約五分鐘,前方出現了自動升降閘門。
閘門兩邊的崗亭外,四名身著深色作戰服、身形精悍的安保人員持槍立正敬禮。
他們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瞬間掃過車內,確認無誤後,才以一個微不可察的手勢放行。
韓笑看向道路兩側,在那茂密的樹冠間隙中,有攝像頭鏡片偶爾的反光。
一些樹乾的紋理也過於規整——大概是擬態偽裝的傳感器。
空氣中傳來一陣極低頻率的嗡鳴。
她抬頭望去,幾道漆黑的影子,在高空悄無聲息地沿著固定航線巡弋。
“那是具備熱成像和麵部識彆功能的無人機。”
吳伯輕聲說道,“這裡有授權的訪客很少。但偶爾也會有些名單之外的人……想要拜訪。”
韓笑欲言又止。
秦巍握住她的手,“想說什麼?”
韓笑沒憋住,“我就這麼一說,但現在董事長是你了,大多數事情也是你在做主,為什麼,咳——”
“為什麼還有人想要害我父親?”秦巍懂了,“不一定是針對集團,有仇家恨我們家族,也有的恨他本人,偶爾大概也有我的仇人……覺得我比較難殺?”
韓笑不禁側目,“你那個宅子可比這裡高調多了。”
他捏捏她的耳垂,“那裡是首都市中心,出警速度不說,軍隊都在附近,這裡就不一樣了,隻要肯花錢,可以買一群雇傭兵來掃蕩。”
韓笑懂了,“所以這地方……已經被襲擊過了,我猜?大概不止一次?”
“嗯,那些人都永遠沉睡在這片海域了。”
前方景色漸漸開闊,出現了一片月光粼粼的湖泊,水麵平靜如鏡,倒映著星空和岸邊建築的燈火。
韓笑忽然有點緊張,“你父親欣賞什麼類型的人?”
這幾天都在忙活亂七八糟的事,好像也沒怎麼為這次見麵做準備。
秦巍想了想,“他和我不太一樣,簡單來說,以前我覺得他很軟弱,而他覺得我很冷酷。”
“嗯?”
“但你不需要在意這個——”
秦巍沉吟一聲,“我上中學的時候,他偶爾和我聊天,對我未來的伴侶有很多憧憬,能力,興趣,性格,學曆,家世等等,他希望這個人博學多識,情緒穩定,又能有和我相似的出身,這樣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他停了停,“等我大學的時候,他發現我還沒有談過戀愛,而他的狀況更糟糕了,他就說如果我喜歡什麼人,隻要對方身體健康、人品端正,我就該去試試。”
“然後呢?”
“我去年生日的時候,他說他看到了新聞,有個加州人和自己種的樹結婚了,然後我父親問我,你喜歡人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