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他也是越打越心驚。
有點不敢相信杜永竟然能將一門江湖上最常見的開碑手練到如此程度。
尤其是那種陰陽相濟的真氣,好像比自己修煉的內功還要高深。
隻不過對方的年紀小,而且修煉內功的時日尚短,真氣總量暫時還比不上自己。
“你的內功跟誰學的?”
盧鈞一掌將杜永逼退之後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因為在他看來能傳授如此內功心法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或許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孩子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其背後的師父必須要小心。
要知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得能分辨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
畢竟俠以武犯禁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一些狠人跟瘋子壓根就不把法律和官府放在眼裡。
他們是真的敢憑借強大的武功讓權貴們血濺五步、斷子絕孫。
大宋朝每年被殺的官員和勳貴後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有些公侯之家就是因為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結果被殺得人丁凋零最終整個家族徹底消亡。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看著眼前這個前倨後恭明顯是看人下菜碟的家夥,杜永立馬察覺到對方大概率應該是給官府或權貴效力的狗腿子。
正常的江湖中人通常都有一種豪邁灑脫的氣質,而且往往把名聲跟麵子看得非常重,講究一個就算死也要站著死的硬氣。
隻有那些為朝廷、權貴效力的人,才會懂得官場那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
“好!那就讓我看看你除了開碑手之外,還會什麼其他的武功!”
盧鈞雙臂用力一抖,頓時發出一陣如同爆豆般劈裡啪啦的聲響,同時脖子的青筋暴起,明顯是打算動真格的了。
杜永見狀毫不猶豫拔出了步搖劍,用近乎冷漠的聲音回應道:“我說過,刀劍無眼,死了可彆怪我。”
“狂妄!”
盧鈞徹底被激怒了,猛然間催動真氣劈出一掌。
那強勁的掌風甚至掀起一陣飛沙走石,比開碑手的威勢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要知道江湖上之所以練掌上功夫的人比練拳的人多,就是因為掌心上有經脈,可以在出招的時候釋放出更多真氣。
所以被拳頭打中通常是骨斷筋折,外傷比較嚴重。
但要是被手掌打中,真氣就會直接穿透身體作用於內臟、經脈之上,造成極為恐怖且難以治療的內傷。
杜永以前一直想不明白,拳頭的受力麵積小、手掌的受力麵積大。
明明是拳頭打人造成的傷害更嚴重,為何還有那麼多人練掌上功夫?
後來有了真氣之後,他才意識到掌法的優勢究竟在哪裡。
尤其是搭配不同的內功心法,即便同一種掌法也可以玩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也正因為如此,杜永對於掌法向來格外警惕。
他根本沒有給對方靠近的機會,抬手便刺出一劍。
沒有招式!
沒有章法!
有的僅僅隻是無與倫比的速度,以及灌注在上邊的真氣。
自從在牛耳山聚義寨內試過一次之後,杜永發現這種純粹的快劍很多時候意外的好用。
尤其是在對手不打算拚命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冒著受傷乃至喪命的風險繼續逼近,而是會選擇主動後退。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見到迎麵刺來的劍芒,盧鈞連一秒鐘都沒猶豫便果斷後撤,同時改變招式一掌拍在劍身之上。
瞬間!
步搖劍在巨大力量的衝擊下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正當盧鈞打算利用這個空當切入的刹那,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了另外一點寒芒,如同一道閃電快的令他來不及進行第二次變招。
大驚失色之下,他隻能儘量將上半身後仰,同時拚命催動內功把真氣全部釋放出來,希望能躲過這致命的突襲。
不得不說,盧鈞豐富的交手經驗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一命。
隻見這一抹寒芒直接劃過脖子,在上邊留下了一道血痕,隨後砰的一聲紮進後邊的樹乾。
那種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此刻,盧鈞才終於看清楚,那一閃而逝的寒芒實際上是一把飛刀。
而且大半已經沒入樹乾之中,隻有一小截刀柄露在外麵。
如果不是及時閃避加真氣護體,現在大概率已經被割開咽喉血流不止。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根據手下收集到的信息,杜永明明隻是一個才習武不久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駭人的搏殺技巧。
簡直就像是專門培養出來的殺手死士!
在武功運用方麵也格外冷酷、高效,沒有半點對於生命和死亡的敬畏。
最重要的是,對方是如何做到能同時在內功、劍術、拳掌、暗器都擁有不俗的造詣?
如果僅僅隻是單獨一項或兩項倒還沒什麼。
可全部加在一起已經足以媲美江湖上的二流好手。
尤其是第一次遇到沒有防備,非常容易被初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