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閃閃被易啟航的厲聲厲色嚇得一哆嗦,聲音帶著哭腔:“你乾什麼吼舟舟姐!她都暈倒了!做方案連著熬了好幾天,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
易啟航看著軟軟偎在自己臂彎裡的南舟,再想到裡麵還躺著一個不省心的妹妹,那股無處發泄的焦灼讓他心口發悶。咬著後槽牙,從齒縫裡擠出一句:“一個個的,都是要錢不要命。財迷!”
他攬著南舟腰身的手臂不自覺收緊了些,掌下那截腰肢纖細得驚人,這念頭剛冒出來,他就猛地啐了自己一口,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將南舟扶到旁邊的等候椅上,動作算不上溫柔,卻也沒敢太用力。
林閃閃臉上還掛著淚珠,抽噎地反駁:“都、都誰是財迷了?”
易啟航:“……”
這關注點,也是沒誰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懶得跟這小姑娘掰扯,指著椅子上雙目緊閉的南舟問:“她給了清歡多少錢?”
閃閃心虛地低下頭,聲音如細蚊:“兩……兩千。”
“兩千?”易啟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意,“兩千塊錢就讓她這麼拚命?真出息了!”
就在這時,南舟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悠悠轉醒。長時間的疲憊和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讓她眼前發黑,緩了幾秒,視線才聚焦在易啟航寫滿怒意的臉上。
“一個個的,都嚇唬我好玩嗎?”易啟航見她醒來,憋著的那口氣到底沒忍住,語氣硬邦邦的。
南舟沒力氣跟他爭辯,隻覺得低血糖帶來的眩暈還未完全散去。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小口地吃起來。
走廊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儀器滴答聲。
急診室的門終於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神情略緩:“病人心悸控製住了,是過度疲勞誘發的。以後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尤其不能熬夜、過勞。年輕人,身體是本錢,彆不當回事。”
易啟航立刻上前,語氣急切:“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看了一眼南舟和閃閃,點點頭:“病人醒了,精神還可以。她讓‘舟舟姐’進去一下。”
易啟航:“……”
這可真是親妹妹,跪著也得忍。他深壓下心頭那股混合著擔憂、生氣和些許酸溜溜的情緒,側身讓開。
南舟站起身,示意閃閃在外麵等著,自己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光線柔和,易清歡半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已經恢複了清亮黠。看見南舟進來,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舟舟姐,嚇到你了吧?”
南舟在床邊坐下,:“沒事就好。你哥哥很擔心你。要不讓他進來看看?”
易清歡撇撇嘴,帶著點小女兒家的嬌蠻和賭氣:“你幫我傳話給他,如果他敢凶我,我就……我就噶給他看!”
南舟再一次領教了這兄妹倆奇特的相處模式,有些哭笑不得片。她走到門口,對等在外麵的易啟航招招手,壓低聲音叮囑:“清歡醒了,看著精神還行。你進去……千萬彆動怒,好好說。”
易啟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有點僵硬的表情:“我是親哥。”
還能怎麼著?從小到大,對這病弱的妹妹,他發過的火,最後哪次不是自己先敗下陣來?
他走進病房,在床邊站定。易清歡抬眼看他,先發製人:“哥,我就是最近下雨有點著涼,今天累著了,跟誰都無關,你彆遷怒彆人。”
南舟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著這對兄妹。
易清歡見兩人都不說話,眼珠轉了轉,聲音提高了一些:“還有,我參與了舟舟姐的標書製作,從今天起,我就算是‘南舟的舟工作室’的一份子了!過幾天你們去‘拾光營造’提標,帶上我好不好,我想去學習觀摩!”
南舟心中一動。
她們團隊人丁單薄,正式場合確實需要多一個人撐場麵。她下意識看向易啟航,目光裡帶著征詢。
易清歡立刻捕捉到了這個眼神,挺了挺胸膛:“舟舟姐,咱們女人能頂一片天,做事情不需要看男人臉色!”
易啟航:“……”
反了反了!這小女子到底是誰家的?說話專往人心窩子上戳!他在心裡咬牙切齒:易清歡,你長臉了是吧?可目光觸及妹妹巴掌大的小臉,一肚子話在喉嚨裡滾了滾,最終化成了一個無奈又縱容的弧度。“清歡說得對,都對。”
南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走上前,伸出手:“清歡,歡迎加入。”
易清歡眼睛一亮,把自己的手放進南舟掌心,輕輕握了握。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對了,你們工作室需不需要後勤和財務?我覺得我挺適合的,毛遂自薦!”
易啟航終於忍不住了,扶額道:“我的工作室正好缺人,你過來幫我,職位隨你挑,薪水隨你開。”
他實在不放心這丫頭在外麵“折騰”。
易清歡卻皺起了小巧的鼻子,嫌棄地擺擺手:“才不要呢!賺自己哥哥的錢算什麼本事?我要自己闖!”
南舟想起陳哲,輕聲問:“那……你和陳哲的創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