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若再傷害南舟,我將公開你所有的不正當競爭手段,那些你為了拿項目使過的卑鄙伎倆……你真以為,我手裡什麼都沒有嗎?”陸信寄出了殺手鐧。
陸信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眼神銳利如刀。
“不正當?卑鄙?”白露捕捉到他眼底的寒意,反而笑了,笑容淒厲,“陸信,那你呢?你忘了嗎,你在江若涵身邊卑躬屈膝、小心翼翼、處處討好的時候,是誰陪在你身邊?是你口中的‘卑鄙’的我!那個時候,你的白月光南舟在哪裡?她剛回來的時候,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多麼狼狽!她哪一點比得上我?才華?人脈?還是這張臉?!”
她幾乎是嘶吼出最後一句,精心維持的風度蕩然無存,隻剩下被嫉妒和多年壓抑扭曲的猙獰。
陸信看著她因激動而微微扭曲的美麗臉龐,看著那雙曾經讓他覺得嫵媚聰慧、此刻卻盛滿怨毒的眼睛,心裡最後一點不忍,也消散了。
“她是不像你。”陸信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字字誅心,“她不像你這麼機關算儘。那天我去找她,我的確想告訴她,答案很可能是‘藝術商務’。可是她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她是憑借自己的努力,一遍遍研讀程征的書,一次次跑現場調研,一點一點摸到了甲方心裡的鑰匙。這麼看來……”
他頓了頓,直視著白露瞬間蒼白的臉,說出那句早已盤旋在心底、此刻卻顯得無比殘忍的話:
“我和南舟,或許在某些最本質的審美和追求上,依然……心有靈犀。而你呢,白露,你心裡裝著的,都是些什麼?是魑魅魍魎,是見不得光的算計。你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轟——”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白露腦海裡炸開了。極致的羞辱、被徹底否定的價值、以及那份求而不得的癡狂愛戀……所有情緒混雜交織,衝垮了她最後的理智防線。
白露猛地站起身,帶倒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餐廳裡更多的人看了過來。
她指著陸信,指尖顫抖,聲音尖厲,再也不顧什麼體麵,“陸信!你才是最虛偽的那個!你永遠活在你的舊情裡,自我感動!可如果南舟知道,這幾年你都是在我的床上度過,你猜……她會不會覺得惡心?會不會嫌你——臟?!”
陸信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她歇斯底裡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荒謬,也無比……厭倦。
他慢慢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語氣裡隻剩下冰冷和疏離,“白露,你真是個瘋子。”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徑直走向餐廳門口。
白露僵在原地,看著他決絕離開的背影,淚水洶湧而滾燙。
*
深夜,萬籟俱寂。
陸信坐在書房裡,沒有開主燈,隻有一盞孤零零的台燈。電腦旁邊,擺著一個相框,裡麵是多年前京郊文旅項目落成時,他和南舟的合影,女孩笑得眉眼彎彎,眼神清澈,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他打開了自己的短視頻平台賬號,開啟了錄製。
“今天,我想說一些……很久以前就該說的話。”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倦意。
“曾經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生命裡,乾淨,執著,心裡有光。我們曾經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也曾經……是彼此生命裡很重要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喉結滾動,眼底有複雜的情緒翻湧。
“但是……我弄丟了。不是因為彆的,是因為我自己的愚蠢、傲慢,還有……後來的迷失。我選擇了另一條看起來更‘便捷’的路,卻把最該珍惜的東西,親手推開了。”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傷害已經造成,裂痕或許永遠無法彌合。我隻希望……她現在過得好。希望她那些閃閃發光的夢想,都能實現。希望她像自己的名字一樣,掌握自己的人生航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