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丟下這話,差人拿來行囊。
看他低頭在桌上四下尋找,許攸心裡反而泛起了嘀咕。
公主印璽是假,他要的可不是印璽,而是那份詔書!
但是眼前的一幕,很怪!
許攸皺著眉,他怎麼看都感覺,這位公主的賬房,似乎不是普通人。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李牧手指微動,從行囊中取出兩件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其中一枚是印璽,通體碧綠,上方是一尊麒麟。
另外一件,則是一枚金色腰牌,上書“如朕親臨”!
兩件東西放在桌上,李牧內心暗暗鬆了口氣,他的手指扣在印璽上,不讓人可以看到印章內容。
“許縣令,這枚印璽就是殿下所有,乃當今聖上親自讓人雕刻,上方乃墨玉麒麟,以彰顯公主殿下尊貴。”
“此腰牌是聖上賜予公主殿下,持此牌可直接進入皇城內宮,也可代表天子,乃至高無上榮耀!”
“不知道這兩樣,可否證明公主的身份?”
李牧聲音很沉穩,麵上依舊帶著笑,又跟著拿出自己的綬帶,放到桌邊。
“老夫不才,中書省中書令,李牧!”
許攸驚了!
他感覺眼前的李牧有兩把刷子,誰知道對方不是兩把刷子,而是兩把鍘刀。
大唐沿襲的前朝,依舊是三省六部製度,權利最高的就是中書省中書令,其次是另外兩省。
由於李牧的特殊身份,所以他就被當做首輔,至於另外兩位則是左右相。
紫金綬帶,公主印璽,還有天子禦賜腰牌。
許攸深深吸了口氣,這幾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然後秦曦等人就不淡定了,剛才還叱吒風雨,敢把天子拉下馬的許攸,瞬間就變成了諂媚的狗腿子。
“下官該死,下官居然沒認出老大人,實在有罪!”
“該打!”
啪!
許攸不輕不重的拍在了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又躬身朝著秦曦和李牧恭敬行禮。
“殿下,是下官有眼無珠,下官有罪,還請殿下恕罪!”
“下官治下不嚴,沒想到公主殿下親臨我青堯,居然還讓人錯將你等冤枉,下官有罪!”
“殿下能夠來青堯,是我們青堯的榮幸,是下官的榮幸,下官懇請殿下,寬恕那些愚民愚昧。”
“公主殿下您閉月羞花……”
許攸口中馬屁,就仿佛不要錢,一句接著一句,把秦曦都誇成了仙女。
李牧開始還能笑,到最後笑容僵住,那張老臉上寫滿了,“我是誰”,“我在那”,“我在乾什麼”。
不開玩笑的說,縱橫朝野五十年,李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如此自然切換臉色,說的如此不要臉。
許攸無縫切換,言語表情動作,都沒任何的花哨,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真情實意,毫無做作的痕跡。
誇讚結束,他話語突然一轉。
“殿下有所不知,我青堯和西北接壤,常年有外敵滲入,下官見幾位衣著不凡,氣度非比尋常,以為是那外敵新套路。”
“都是下官失察,沒想到衝撞到公主的大駕,還請殿下責罰!”
許攸字字深切,主動將錯全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但解釋了為何會抓錯人,還解釋了如今青堯縣的處境。
秦曦聽完這些,隻感覺眼前的許攸,不像是個年輕人,這就是個縱橫官場的老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