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快要走到當鋪門口的時候,林燦卻腳步一轉,不疾不徐的穿過街邊的一個小花園,走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不用郭傳明吩咐,有兩個盯梢的已經悄悄跟了上去。
林燦穿過幾個商店和一排行道樹,來到了一棟格外高大古樸的七層樓高的傳統建築前麵。
隻是稍微駐足停頓,就像在打量周圍的環境,然後沒有猶豫,直接踏上了那棟建築麵前的台階,原本的從容一下子變成了敏捷。
他邁開腳,就在一群人的目光的注視下,迅速進入到了那建築的大門之內,讓跟蹤他的人都措手不及。
在林燦來到那棟建築麵前的時候,郭傳明心中陡然覺得有些不妙,一下子咯噔了一下。
等到林燦進入到那棟建築之中,郭傳明的臉色已經猛的一變,一下子迅速跑了過去。
附近的兩輛車上,也迅速衝過來五個人,比郭傳明更快衝到了那棟建築麵前。
那棟建築外麵沒有人守著,周圍的街道也乾乾淨淨,隻有一對飽經風霜的石獅矗立。
但那棟建築上麵掛著的牌匾,卻讓所有的人,臉色煞白心中巨震。
沒有一個人敢隨意踏足那幾節看起來普通的台階。
“補天閣”是那棟傳統建築外麵的招牌上的三個字。
這三個字,就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震懾住了所有人。
這裡是瓏海補天閣的一個分部……
每個月逢6的日子,正是大夏各地補天閣敞開方便之門,迎接新人的日子。
今天26號,剛好趕上。
此刻,彆說是他們,哪怕是騰公子他爹親來,哪怕騰公子有一百個親爹到了這裡,也不敢怎麼樣。
補天閣淩駕於一切之上。
就在郭傳明和一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台階上麵的那道朱門後,林燦的臉露了出來。
林燦居高臨下目光冰冷的看著那些裹足不前的人,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的笑容,嘴裡說出來的話則分外冰冷,帶著壓迫感,“郭傳明,這個驚喜怎麼樣……”
“小燦,你……你乾什麼……”郭傳明都結巴了。
“我要加入補天閣,就不勞煩諸位再相送了,回去告訴騰子青,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我,想吃什麼就多吃點,我會去找他的!”
說完這話,林燦的身影就從門後消失了。
就在郭傳明和旁邊的那幾個人猶豫著不知所措的時候,台階旁邊的兩尊石獅的眼珠緩緩轉動,就像活過來一樣,開始盯著他們。
一種莫大的威壓從石獅身上散發出來。
那石獅的眼珠,似乎正在慢慢變紅,眾人甚至聽到了一聲低沉的獅子的咆哮聲。
郭傳明心神巨震,幾乎當場被嚇失禁,其他幾個所謂的狠角色也狼狽無比,不敢在補天閣麵前多呆。
一群人最終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裡。
……
隴海的某個豪華酒店的房間內……
“你們這些廢物……”騰公子的臉色扭曲猙獰得嚇人,偽裝出來的溫文爾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直接一耳光抽在了郭傳明的臉上,把郭傳明抽倒在地,兩顆牙齒都噴了出來,掉在房間內昂貴的地毯上,郭傳明一聲都不敢吭。
其他五個負責盯人的人,也被騰公子一腳一個狠狠踹翻,在地上蜷縮成蝦。
就算如此,騰公子仍然怒火衝天。
他拿起桌子旁邊的一個銅製台燈,狠狠砸到了一個負責人的臉上,把那個人的臉打得血肉模糊,仰天倒下。
騰公子知道,他被林燦那個廢物耍了。
他提前來到瓏海,原本是等著好消息,準備拿到黃金後就把林燦那個廢物給弄死,沉到海裡喂魚。
哪裡想到,他等來的消息卻是這個。
在最後關頭,他親自把林燦從牢裡撈了出來,送到瓏海,脫離了騰家的掌控,進入了補天閣,也為騰家留下了無窮後患。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會出意外,隻是在他的設想中,林燦要是敢逃,他就敢派人追殺。
甚至在元安那邊,他還可以再給林燦安排上一個人命官司,讓林燦變成大夏帝國的通緝犯。
天下之大,哪裡有他的容身之地。
林燦那個隻會唱戲的廢物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逃出他騰公子的手掌心。
隻是沒想到,林燦居然就在萬千的可能性之中,找到了那唯一一條逃出他掌控的路子。
他所有的手段,設想,準備和安排,在林燦踏入補天閣的那一刻起,都成了笑話。
他敢給已經進入補天閣的林燦再安排一個通緝令麼?
給他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那些見不得光的齷齪手段,補天閣一旦插手調查,他就是自尋死路。
林燦那個廢物,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
一定是早有圖謀!
居然能在最後關頭,看破他的布置,利用郭傳明,把他們一群人耍得團團轉。
想到“補天閣”這三個字,騰公子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讓他靈魂戰栗的寒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在這三個字麵前,他們騰家,算個屁。
“他……他未必能踏入補天閣的神道之路……”郭傳明的聲音嘟囔著。
郭傳明臉色惶恐雙眼無神,完全沒有了在法庭上的那種風采:
“聽說普通人想要進入補天閣踏上神道之路,十個未必能活一個——”
“林燦隻是個公子哥,嬌生慣養的,沒可能過得去,或許,他隻是尋求一個苟延殘喘的地方,通過補天閣去當一個世俗道神廟的香火弟子……”
郭傳明的話像是自我安慰,騰家和林家已經是死仇,林燦如此苦心孤詣,又放下狠話,怎麼可能隻甘心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香火弟子。
難道之前林燦在監獄裡一直在和自己演戲,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就是在利用自己。
一想到這裡,郭傳明就心裡就莫名發寒,感覺大禍臨頭。
騰公子依然焦躁,猶如受傷的野獸,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風險,對他來說,都是不可承受的。
他父親還不知道瓏海發生的變故,要是知道,能剝了他一層皮。
“立刻,先回元安!”騰公子紅著眼睛,猶如野獸一樣,沙啞的嘶吼了一句,然後又指著兩個手下,“你們兩個留在瓏海,等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