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廠區中心廢鐵廠內陰暗無比,隻有幾縷落日透過被木棍釘上的破敗窗戶內透進。
根本無法照亮整個廢鐵廠房。
左邊角落裡,陳詞扶著陸秋辭靠在鐵桶上,又一次拿出手機試圖撥打出電話。
可仍舊沒有信號。
他氣得雙眼發紅,又不敢驚動外麵正尋找他們的人,壓低的聲音裡滿是對陸家祖孫的怨恨。
“辭爺,我們這次是真的被下套了!”
陸秋辭不複從醫院離開時的模樣,哪怕在昏暗的廠房裡,仍舊能看得出他蒼白的臉色。
他戴著玉戒的手捂著腰側,本是白玉的玉戒,此刻攀上幾縷血絲。
“他們還真是怕我。”陸秋辭說得輕鬆,嘴角甚至都還銜著笑。
陳詞微微紅了眼。
哪怕他跟在辭爺身邊,在港圈摸爬滾打三年,也沒見過辭爺如此狼狽的時候。
他滾了滾喉嚨,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辭爺,我去引開人,你趁機跑得越遠越好,他們的信號屏蔽器肯定有範圍!”
說罷,他起身就要離開。
陸秋辭及時伸手,將人一把拽住,“你去有什麼用,他們要的人是我,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找救兵,就這樣。”
縱然早有準備帶了人過來。
陸秋辭也沒想到,對方在這裡埋伏了這麼多人。
本來他是能帶著兄弟們全身而退的。
但是這群人下的陰招太損了!
連他都一時不察,受了傷。
“彆做無用功,快走。”陸秋辭扶著鐵桶站起身,順手拿起一旁生鏽的鐵棍,狠狠敲在了鐵桶上。
“嘭!”
巨大的聲響被空曠的廠房擴大,外頭隨即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人在這裡!”
“注意點,彆讓人再跑了!”
陳詞咬了咬牙,含淚轉身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陸秋辭餘光看了他背影一眼,忍著疼痛拉過一個鐵桶將那處破損的地方覆蓋。
他要是沒受傷的話,還能跟著陳詞一起跑。
如今他受了傷再一起跑,後麵要是被發現了,就成了拖累。
他陸秋辭,可以死,也絕對不成任何人的拖累!
“怎麼就他一個?”
“還能為什麼,身邊的狗腿子見他要死了,跑了唄!”
“辭爺,我們也是拿錢辦事,你死了化作厲鬼還是什麼也好,可彆來找我們!”
陸秋辭攥緊鐵棍,冷冷地看著對麵十幾個人,“少說廢話!”
“上!”
打手裡有人開了頭,十幾個人一擁而上,朝著陸秋辭撲了過去。
哪怕眼前這個男人受了傷,他們也不敢輕敵。
誰都知道陸秋辭之所以在港圈被叫辭爺,就是因為曾單槍匹馬,從上一任港圈老大的包圍圈裡殺了出來。
還親手將前老大乾的那些事情捅到局子裡,還全身而退,成了港圈新的一把手!
“砰!”
在解決掉三個人後,陸秋辭開始力竭。
側腰的傷口更是牽扯的他,那一側的手開始使不上力氣地顫抖。
有人察覺這一點,專門朝著那邊攻擊。
陸秋辭逐漸落於下風,後背、肩頭、大腿上都多出新的傷痕。
在鐵棍又一次狠狠打在他背上後,陸秋辭身子不穩地朝前摔去。
眼看更多的棍棒就要落在身上時,外麵忽地響起車子橫衝直撞的聲音。
趴在地上的陸秋辭,模糊間聽到了沈奕辰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