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棠飛快否認,對上他審視的目光,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臣女願為殿下馬前卒!就算殿下要把臣女扔到百官麵前論罪,臣女也認了!”
她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但實在是怕死,說完這話,就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殿下,到時候您可以試著保一下臣女嗎?比如說把罪判得輕一點行不行?您是一國儲君,這肯定能做到吧?”
江明棠很誠懇:“臣女冰雪聰明,又年輕貌美,眼下還沒活夠,真的不是很想死啊……”
話音未落,裴景衡終於忍不住了,當著她的麵輕笑出聲,久久未停。
怎麼有人求情的時候,還能把自己誇一遍的?
裴景衡歎口氣,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
她呀她,說聰明,有時候又笨的很。
對上她愕然的眼神,裴景衡正色起來,恢複了那副清淡模樣。
“放心吧,孤不會卸磨殺驢的。”
頓了頓,裴景衡又說道:“何況這驢,確實年輕貌美,冰雪聰明,跟孤上次遇到的,每頓能吃三大碗飯的人一樣,堪為奇觀,是得多留些時日。”
江明棠:“……”
仗著自己是儲君,你就可勁兒內涵吧你!
她腹誹不已,又不敢說什麼,還被他刻意咬重的誇詞,臊得不敢吱聲,隻能唯唯諾諾道:“殿下英明。”
裴景衡看她一眼,微微勾唇,抬步離開了侯府。
江明棠把他送到門口,直至看他上了車駕遠去,才轉身回去。
北風吹在她臉上,緋紅全數退去,眸中是一派清明冷靜,毫無笑意,像是一汪冰泉,哪裡還有方才害臊賣癡的姿態。
“目標人物裴景衡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10點,獲得積分50,總積分1114點。”
直至係統播報音響起,江明棠歎了口氣。
裴景衡不愧是十個億,攻略難度跟其他人,不是一個等級的。
她摸著他的喜好,演了半天聰白甜,才漲5點。
不過好歹好感度是來到兩位數了,這是很大的進展,她會繼續努力的。
到了廳中,隻剩江時序在那兒等她,江明棠揚起笑容,跟著他一道回院子。
她問了許多他在淮州時的事,尤其是傷勢,但都被江時序一語帶過,不願意細說,免得她傷心。
“對了,你方才去追太子殿下,是做什麼?”
江時序如此問道,他不在的時候,明棠怎麼跟儲君有來往了?
江明棠也沒瞞他,將自己多番去信詢問儲君之事,一一道來。
“我知道兄長肯定是想說,儲君尊貴,焉能造次,但我當時實在是沒辦法。”
“你生死不明,家中人心惶惶,我害怕,怕你再也不回來了,隻能日日去問太子殿下……”
江時序一顆心像泡在了溫水裡,暖流湧動。
一時間,又想起了剛才四下無人時,祖母語重心長地同他說的話。
“時序,明棠雖不在家裡長大,但是府上待你最好的人,連我這個老婆子,都不及她。”
“剛才在席間,你以為她為何要攔住我說話?不過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你也看到了她頭上那淤青了吧,她是不是對你說,是不小心撞的?小妮子撒謊呢,她那傷是在家廟佛前為你祈福,硬生生磕出來的,你出事有多久,她就磕了多久,跪了多久,日日都去。”
“還有佛堂裡堆的那些經書,都是她熬夜抄的,你去看了就知道,是何等心誠,有段時間,她一雙手連拿筷子都在抖。”
老夫人最後道:“她待你真心,你這個做哥哥的,就該對她好,你父親母親偏心養了十幾年的雲蕙,我勸不了,可你不能沒良心。”
“明棠在這家裡,唯一的依靠,就是我跟你,若是日後我走了,她嫁出去,你一定要與她夫家勤走動,為她撐腰,免得她在外頭受委屈。”
……
他聽著她的碎碎念,沉默無言。
他怎麼會舍得怪她?
若不是為了他,她也不會冒著風險,去冒犯儲君。
在江時序眼裡,她比世上所有人,都要珍貴。
江明棠在聽濤院坐了一會兒,就回自己院子裡去了。
今天連著演了兩出大戲,她好困,要回去補眠。
等一覺醒來,都已經是下午了。
江時序去了軍中,虎賁軍那邊還有些事要交接。
江明棠正躺在美人榻上,享受這難得的休閒時光時,老夫人派人來喊她去一趟碧波院。
進門後,就看見孟氏,範氏,還有陳氏皆在。
範氏臉上還帶著笑:“正巧明棠來了,母親,不如讓她先看看,雖說妹妹來做這事兒,是不大合適,但她跟時序感情好,又一母同胞,總能懂一些他的喜好。”
聞言,江明棠好奇問道:“二叔母是要讓我看什麼?”
“明棠,你過來。”
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她靠過去,隨後吳嬤嬤遞上了一打畫像。
“我同你母親說,打算近日為你兄長相看妻子,你看看這些畫像,哪些可能會是他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