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棠目光讚同:“說的太對了,下一個。”
“見利忘義,人麵獸心,敗德辱行,厚顏無恥。”
“喪儘天良,薄情寡義,背信棄義,欺世盜名。”
“賊眉鼠眼,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藏奸蓄惡。”
“不忠不義,禽獸不如,毫無廉恥,跳梁小醜。”
“說的好!你們的點評,實在是太到位了。”
江明棠拍手鼓掌,不住的點頭:“慕觀瀾確實就是這麼一個,背信棄義的跳梁小醜。”
暗探們:“……”
不好,死嘴,快憋住,不能笑!
慕觀瀾:“……”
千機閣裡的人行走江湖時,都用的是代號,本名隻有閣裡最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
當初答應祁晏清冒充流落在外的小郡王時,為了省事兒,他也沒再取個假名,就用了本名。
到了京都,皇帝早就想給他重新改名。
結果又牽扯到什麼族譜,字輩,宗廟,郡王府繼承人還有圍城一案真相這些事兒,說是不能草率落定,就拖著沒辦。
所以,他還是用著本名。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
當初他乾嘛不取個假名呢?
這樣也不至於今天被江明棠指名道姓的罵,還不能還嘴。
真是氣死他了!
想到這裡,慕觀瀾忍不住開口:“誇也誇了,罵也罵了,現在你該做出選擇了。”
江明棠歎口氣:“你們罵得都太中肯了,我一時間真分不出來,哪一個是真正的小郡王,這個辦法顯然是行不通的。”
“看來,隻能用最後,也是最實用一招了。”
她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了最右側的暗探身邊,然後湊近過去,拱起鼻子,仔細嗅聞。
那暗探從未跟女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還是個大美人,他嚇了一跳,硬忍著羞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江明棠嗅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不是你。”
緊接著,她又走到第二個暗探那裡嗅聞。
慕觀瀾看著她這副舉動,心下冷笑一聲。
從頭至尾,他就沒信過自己身上有狐臭這回事兒。
而且今天早上,他們都沐浴更衣過了,每個人身上都戴了花囊,還在閣樓裡熏了香。
他就不信,江明棠還能聞出什麼來。
果不其然,輪到他的時候,江明棠仔細聞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去到了第六個人身邊。
慕觀瀾眸中閃過一絲冷凝。
看吧。
他就說江明棠這個小騙子,一直在胡說八道。
眼看著對第六個人的嗅聞也結束了,慕觀瀾剛想開口,揭穿她關於狐臭認人的謊話。
結果就見她帶著懷疑的神色,又退了兩步,來到了他的麵前,湊得更近了些,十分努力地去聞。
然後,喜笑顏開地拽住了他的衣襟。
“哈哈,抓到你啦!”
慕觀瀾:“……???”
他堪稱愕然地看著江明棠,她嘿嘿一笑:“彆想狡辯,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熏了香也沒用。”
“我絕對絕對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慕觀瀾!”
聽著她那堅定的語氣,慕觀瀾久久未語。
其餘暗探麵麵相覷,眸中皆是震驚與好奇。
“好了,我現在找出你了,你該繼續教我了,快。”
江明棠才不管他們什麼表情,徑直把慕觀瀾拉到桌前。
“這些是怎麼用的?把紙漿糊在皮革上,然後畫上五官就可以了是嗎?”
慕觀瀾心不在焉,根本沒注意到她在說什麼,神遊天際。
其餘暗探見狀,都退了下去。
閣樓中隻餘他們兩個人。
沒得到他的回應,江明棠自己也大膽動手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她滿是惋惜地提起那張皮革:“啊,畫毀了。”
慕觀瀾這才回神,看著那張皮革上,被糊了紙漿不說,還畫得歪七扭八,不由得嘴角一抽。
然而即便是江明棠毀了珍貴的皮革,他眼下卻一點氣也生不出來,還提醒她。
“這皮革是最後一道材料,你最先要用的,是旁邊的黏土跟蜜蠟,把它們做成頭顱狀,雕刻出五官,然後才用紙漿去糊……”
江明棠似懂非懂地聽著。
待到說完,慕觀瀾瞥她一眼:“流程記住了嗎?”
她搖了搖頭:“沒有。”
他沒好氣:“笨死了,這都記不住。”
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聰明呢。
話音才落,腳上便傳來一陣劇痛,慕觀瀾低頭,便看見江明棠正踩著他的腳,還在用力碾壓:“還不是你說的太快了!哪家夫子教人隻教一遍的?”
他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好好好,是我的錯,你很聰明,行了吧?”
“哼,用你說。”
江明棠這才挪開腳,放過了他。
慕觀瀾到底是沒跟她一般見識,忍著疼教了她怎麼混合黏土跟蜜蠟之後,便說自己有些事處理,今天就學到這裡,讓她先回去,自己尋些材料先練一練。
江明棠也沒纏著他不放,做任務嘛,得循序漸進才行。
況且,她又不是真來學易容之術的,那不過是靠近慕觀瀾的借口而已。
想要改頭換麵還不容易,隨便用一個道具就行,比慕觀瀾做的人皮麵具好上數百倍,還絕對不會被人認出來。
待到江明棠走後,慕觀瀾將方才卸下偽裝的五個暗探,全部叫了過來。
“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一定要跟我說實話,誰也不許撒謊。”
“閣主請說。”
他沉默了片刻,眉眼凝重,帶了些不確定,猶豫地開口。
“我身上,真的有狐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