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饒命啊!”
蘇文的雌黃鎏金冠飾掉了一地,兩條腿被打斷,青色褲腿被血染的通紅,趴在地上掙紮著站不起來的求饒。
眼底深處在湧動著瘋狂的怨恨。
“瘋了,史高,你真的是瘋了,你看你教唆太子乾的好事,這是未央宮,蘇文是四百石小黃門。”
石德氣喘籲籲,胸脯在高低起伏,看著一地的血和兩條腿都被打斷的蘇文,徹底慌了。
“這,家令,我,太子,我,我們!”
太子宮兩大武裝頭子侯傑和張光,被史高帶著刺激了一下,氣血上頭打的時候沒感覺,可此時看到斷了兩條腿血淋淋在地上趴著求饒的蘇文,也是慌了。
“孤……孤,孤!”
劉據像是瞬間清醒了一樣,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史高,我們完了!”
說著,甚至還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地方。
未央宮,這裡是未央宮,雖然沒有被禁衛包圍,但已經走不了了。
“殿下怕了?”
史高沒有管血地裡掙紮的蘇文,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劉據。
“怕……”
劉據牙齒打了一個哆嗦。
蘇文是小黃門,侍立皇帝左右,收受尚書奏事,傳宣帝命,溝通內外。
“殿下怕什麼?”史高再次打斷劉據,沒有二話,掰開劉據的手,把榔頭遞在了劉據的手裡:“怕他一個搬弄是非的小黃門?”
“怕他一個離間挑撥父子關係的小黃門?”
史高目露凶光的拽著劉據的手,拽在了蘇文的麵前:“殿下記住,是他,全是他,就是這個蘇文,離間了殿下和陛下關係,讓陛下對殿下產生了偏見,隔閡!”
“對,就是他,可他……”劉據在抖,毆打一個小黃門已經挑戰父皇威嚴了,更何況還把一個小黃門兩條腿給打斷了。
這可是小黃門啊,出入皇宮走進任何一個文武大臣府邸,都要受到禮待,代表著陛下啊!
“陛下生病,是誰指使著一個小太監在陛下麵前進讒言說太子高興的在宮中歡慶?”
“是他!”
“殿下傳召廷尉官員,替百餘名受冤百姓平反,是誰在陛下麵前說太子聚集文武百官,收買人心?”
“是他!”
“太子宮不過是辦個家宴,是誰在陛下麵前說滿朝文武儘在太子宮中為太子所用?”
“還是他!”
“太子不過是想多多陪伴母後以儘孝道,對母後宮中宮女關心兩句,就被這種人搬弄是非在陛下麵前,殿下還要能忍?”
“不想,不要,都是他,都是他!”劉據因為害怕被潑滅的情緒再次高漲了起來。
“殿下,打死他,把你所有的怒火全部都發泄出來,打死他!”史高再次怒吼。
“殿……”石德瞳孔都放大的想要阻止,卻被史高一把捂住了嘴,示意侯傑和張光不要動作。
“殿下難道還要繼續被他欺壓,淩辱,讓他在陛下麵前離間挑撥殿下與陛下的關係?”
“啊!打死他,都是他,都是他,打死他!”劉據瞬間情緒失控的掄起了榔頭,一榔頭又一榔頭的瘋狂砸在了蘇文的身上。
“太子殿下饒命啊!”蘇文在地上瘋狂的掙紮哀求,眼神中徹底變成了恐懼,沒想到太子的人會在未央宮行凶,更沒想到,太子竟然真的要打死他。
他,他請命前來,隻是想刺激太子,羞辱太子,讓太子做出更出格事情!
可沒想著這個出格的事情,是自己被打死啊。
怎麼敢,怎麼敢的?
可已經遲了。
劉據冕服褲腳全是血,人已經死了,還沒有停,骨頭都要被打爛了,揮不動榔頭的才停了下來。
“完了,徹底完了,史高,你這是要害死太子啊!”石德癱倒在地,放聲哭了起來,人也要崩潰了。
一個通傳內外的小黃門,在未央宮,就這麼被太子活生生打死了。
劉據扔掉了榔頭,愣愣出神的盯著地麵上連模樣都看不清,身子已經爛了的蘇文,吞了吞口水,想要立刻逃跑,卻又有著興奮的帶著顫音看向史高:
“史高,我把他打死了,我把他打死了!”
侯傑和張光狐疑,眾多武將也狐疑,看著自家殿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從那顫音中竟然聽出了一種癲狂的興奮感。
“殿下,還怕嗎?”史高沒有再管石德,平靜下來的笑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