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易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親弟,重複道:“你去不去?”
薛行安看著大哥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氣又委屈,咬牙切齒半晌。
最後窩窩囊囊地道:“……去!”
……
寧姮轉身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錦熙堂。
“大小姐來得剛好,老夫人正念叨你呢。”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闔府上下都知道這位剛回來的真千金性子清清冷冷,很少主動與人親近。
因此老夫人很高興,慈愛地招呼她過去,“姮兒快過來,到祖母這兒來。”
寧姮走到榻前。
老夫人還喝著藥,房間內腥苦藥味混雜著濃重的熏香,氣味有些悶人。
“祖母命人給你裁了幾身新衣裳,用的是新進的雲錦料子,你年紀輕輕的,總穿得這般素淨做什麼,該穿些鮮亮的顏色才好看……咳咳。”老夫人說著,偏頭咳了兩聲。
寧姮看了眼旁邊小幾上空著的藥碗,道,“下次穿。”
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歎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你那父母……唉,也是個拎不清的,彆太往心裡去。”
“雖然你半隻腳都已經是皇家的人了,但侯府終究是你的娘家,祖母還在呢。”
老夫人又道,“今日你大哥,二哥回府,等會兒祖母領你去見見。”
寧姮:“見過了。”
老夫人見她麵色並不欣喜,甚至比平日更淡幾分,微微皺眉,“可是這兩個小子惹你不快了?”
老大不會如此失禮,應當是老二那個炮仗性子。
“是不是行安那臭小子口無遮攔,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老夫人語氣帶上一絲嚴厲,“你彆難過,祖母替你教訓他!”
回府近十天,也就是老夫人對她釋放的善意還算真切。
寧姮麵色稍緩和了些,“沒有,隻是太不熟悉,無話可說。”
“無事。”老夫人寬慰道,“本就是親兄妹,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多相處些時日,自然也就熟悉親厚了。”她說著,精神似乎有些不濟,眼皮微微耷拉下來。
“祖母您好生歇息,過段時間再來看您。”
離開之際,寧姮忽然開口,“裘嬤嬤。”
“老奴在。”
寧姮讓丫鬟取來紙筆,略一思忖,寫了張藥方,“日後按這個方子給祖母抓藥,房內熏香暫時撤了。”
裘嬤嬤接過藥方,有些遲疑,“大小姐,這……老夫人的藥一直是宮裡禦醫開的方子,熏香也是用了多年安神助眠的,驟然更換,恐怕……”
寧姮:“聽我的。”
“是。”或許是寧姮語氣太過篤定,裘嬤嬤竟不自覺地聽從。
……
府內隨意晃了一圈,想到此刻阿嬋定到處捉她回去喝什麼安胎藥,寧姮便覺得頭大。
肚子裡那小東西如此活潑,皮實得很,哪裡還需要喝什麼安胎藥?
經過荷花池,她索性坐在石墩上,看了會兒錦鯉爭食,兀自發呆。
“姐姐。”突然,身後響起一道柔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