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被氣得眼前陣陣發黑,頭風犯了。
這回是真的。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唯一的兒子,竟然真的娶了媳婦兒忘了娘,為了個女人當眾數落自己的不是。
端王知道後,神色不耐,“你這是作的什麼妖?”
“我作妖?”端王妃真真是憋屈到了極點,語氣淒婉,“我體諒兒媳懷孕辛苦,讓嬤嬤時時探望關照,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她……如今到了王爺眼裡,倒成了我在作妖?”
端王妃嘔到心口發疼,她在王府經營幾十年,自從生下赫連旭這個嫡子,地位穩固,順風順水。
底下那些側室小妾哪個敢在她麵前造次?
如今這薛婉進門才多久,她兒子就被攛掇著,好幾次為她頂撞母親。
在這樣下去,旭兒豈不是會跟她離了心?
“王爺,你我夫妻三十餘載,在你心裡,我是那般刻薄惡毒,容不下兒媳的人嗎?”
端王:“不管你們如何鬨,孩子不能有事。”
端王才懶得管這種後宅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唯有一點,子嗣不能有失。
薛婉出身再不堪,肚子裡也是端王府正統的嫡長孫。
要是個兒子……
端王眼眸略轉了轉,壓抑住某些情緒,“那薛氏的肚子爭氣,你隻需確保她平安誕下孩子即可。”
“其餘的事,少插手,暫時也彆想著給旭兒房裡安排旁的女人,免得節外生枝。”
端王妃頭痛欲裂,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好。”
……
崔熙月這頭本來隻是在行宮裡散心,卻偶然得知這個石破天驚的大秘密。
她心跳如擂鼓,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一路上,崔熙月是又激動又亢奮,腳下發飄地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
她正愁找不到法子對付寧姮,以報二哥之仇,解心頭之恨,沒想到老天爺竟直接將這致命的把柄送到了她刀口上。
“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助我!這個賤人好大的膽子,竟然給懷瑾哥哥戴綠帽子……賤人!”一進房門,崔熙月便再也抑製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由小變大,逐漸變得癲狂起來。
貼身丫鬟娟兒差點被她這副模樣嚇傻了。
自從二少爺出事,小姐的性子就變得越發陰晴不定,時而以淚洗麵,時而沉默寡言。
去哪兒也不讓她跟著,如今竟然變得有些……瘋魔了。
這可如何是好?
“小、小姐,您怎麼了……您說的是誰啊?”娟兒戰戰兢兢地問。
崔熙月猛地回頭,牢牢抓住娟兒瘦弱的肩膀,死死盯著她,“娟兒,你高不高興?我很快就能一雪前恥了,很快!”
娟兒差點就被嚇尿了,聲音帶著哭腔,“高、高興……”
正在這時,門被敲響。
崔詡的長子,崔文廷過來了,“月兒,是大哥。”
崔熙月臉上的狂喜之色尚未完全收斂,顯得格外。
扭曲她深吸好幾口氣,才打開門,聲音微啞,“大哥,有事嗎?”
“月兒。”崔文廷怕她聽了傷心,語氣格外低沉,“爹讓我來告訴你一聲,文瀚他傷勢過重,已經沒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