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孫說得對。”
“賬,是該好好算算了。”
“錦衣衛!”
“在!”
數千名錦衣衛校尉齊聲暴喝,聲震瓦礫。
滄浪!
數千把繡春刀同時出鞘,寒光連成一片,把這黎明前的黑暗徹底撕碎。
“給咱把午門圍了!”
朱元璋指著底下那群哆嗦的官員,手指頭都在用力。
“今天跪在這兒的,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彆想走!”
“咱倒要看看,這大明的天下,到底是誰說了算!是咱朱元璋,還是你們這群耍筆杆子的狗東西!”
隨著這一聲令下,原本死寂的廣場瞬間炸了鍋。
錦衣衛像狼群一樣撲上來,明晃晃的刀子架在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脖子上。
哭喊聲、求饒聲、磕頭聲混成一片。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天要血流成河,這午門廣場要變成修羅場的時候。
“慢著。”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
朱元璋愣了一下,手裡的動作停住:“英兒?”
朱雄英擺了擺手,示意那些錦衣衛先彆動手。
他看著底下那些痛哭流涕的官員,又看了看那些已經嚇尿褲子的監生。
“爺爺,全殺了,太便宜他們了。”
朱雄英臉上帶著幾分惋惜,“而且魏國公剛才說得也在理,這一刀下去,幾千顆腦袋是掉了,可六部誰來轉?各地的公文誰來批?活兒誰來乾?”
聽到這話,齊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拚命磕頭:“殿下仁慈!殿下仁慈啊!臣等願做牛做馬……”
“誰說要你們做牛做馬了?”
朱雄英打斷他,臉上露出了一個讓齊泰比看到鬼還要絕望的笑容。
“牛馬那麼貴,你們也配?”
朱雄英轉過身,看向北方的天空。
“孫兒聽說,燕王叔在北平那邊一直抱怨人手不夠。漠北的風沙大,邊牆年久失修,韃子時不時就來打秋風。”
“修長城,那可是個費體力的活兒。”
朱雄英回過頭,目光在這些細皮嫩肉的官員身上一寸寸刮過。
“這幾千號人,雖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好歹也是幾千斤肉。”
“搬搬磚頭,和點泥巴,總是夠用的吧?”
嘶——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詹徽原本已經在裝暈了,聽到這話,兩眼一翻,這回是真暈死過去了。
修長城?
那可是苦寒之地!
那是把人當牲口使喚的地方!
而且,讓他們這些讀聖賢書、講究體麵的士大夫去搬磚和泥?
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這是把他們的臉麵撕下來,扔在地上踩爛了,還要往上吐口濃痰!
“殿下!不可啊!士可殺不可辱!”有個禦史還在硬撐著喊叫。
“辱?”
朱雄英冷笑一聲。
“百姓修得,軍戶修得,你們這些吃著民脂民膏的東西就修不得?”
他不再理會這些人的哀嚎,直接看向身邊的藍玉。
“藍玉。”
“臣在!”
藍玉想都沒想,單膝跪地,抱拳應聲。
“這根鏈子,賞你了。”
朱雄英指了指手裡那根原本鎖著藍玉的鐵鏈,隨手拋過去。
然後,他的手指指向了癱在地上的詹徽。
“把你身上的枷鎖,給他戴上。”
“既然這位詹大人那麼喜歡講規矩,那麼喜歡這套刑具。”
“那就讓他戴著這副枷鎖,一路走到北平。”
“讓他好好學學,什麼是大明的規矩!”
藍玉接住鐵鏈,臉上的表情那是相當精彩。
他獰笑著站起來,一步步走向暈死的詹徽。
“得令!”
藍玉一把揪住詹徽的頭發,把這老頭的腦袋提起來。
“詹部堂,醒醒哎!”
啪!
藍玉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把詹徽給扇醒。
“咱的大外甥賞你的東西,你得謝恩啊!”
藍玉一邊說著,一邊哢嚓一聲,將那沉重的鐵枷鎖套在了詹徽的脖子上。
那原本是用來鎖大將軍的刑具,現在,鎖住了一朝天官。
“走吧,詹大人。”
藍玉一拽鐵鏈,拖著詹徽就像拖著一條死狗。
“咱送你上路,去長城腳下……好好搬磚!”
朱雄英看著這一幕,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這隻是個開始。
這些人不過是些跳梁小醜,真正的大魚,那些躲在幕後想拿他當槍使的人,還在水底藏著呢。
不過不急。
既然回來了,這大明的棋局,就得按他的規矩來下。
朱雄英轉身,看向奉天殿深處,那個代表著至高權力的位置。
接下來,該輪到內閣了。
朱元璋看著朱雄英這樣子,內心大為欣慰!
“嘿嘿,不愧是咱老朱家的種!”
“大孫子,你跟咱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