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願拿出劇本時,沒有一開始就說,讓陳楷鴿拍,他打算迂回一下,慢慢引誘陳楷鴿入坑。
“上次《荊軻》首映禮,陳先生說我有當導演的天賦。我琢磨了很久,總算琢磨出一個劇本,不知道陳先生能不能指點一下。
用今天杜導的話說,這個劇本對我來說應該算習作,可能會有一點點差。”
“哦?你寫了劇本?”
陳楷鴿眼前一亮,頗有幾分驚訝。
特彆是聽到祁願是受了他的影響才寫了這個劇本,他更開心了。
就衝這個,哪怕祁願這劇本寫成一坨大便,他也要一字不落看完。
接過本子看了扉頁。
“花束般的戀愛,字寫的不錯。”
陳楷鴿點評了一句,這劇本是祁願手寫的。
男女主角文藝青年的設定,陳楷鴿覺得挺有意思。
故事不複雜,講述一對文藝青年在現實社會中麵臨理想與現實的困境。
男女主角的愛情有美好,有遺憾,就跟片名一樣,簡單美好,最後不得不隨著時間流逝凋零。
陳楷鴿自己寫劇本實操有點菜,作為一個頂尖大導,他的鑒賞能力是沒有問題的。
“妙啊!妙啊!這真的是你第一次寫劇本嗎?寫這麼好?”
陳楷鴿看出這個劇本隱隱帶點諷刺的味道。
男女主角表麵靈魂伴侶,其實是自戀。
他們發現雙方的愛好、品味相似,認定對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他們從相遇、到告白、到同居,從頭到尾都是對方滿足了自己的心理需求。
他們的共同愛好,是被消費主義包裝出來的商品。
當男主向生活妥協,從文藝青年變成社畜,放棄了電影、文學、音樂這些文藝消費,女主認為男主變了。
女主覺得我喜歡的,他不再喜歡了,所以我不喜歡他了。
男主認為我喜歡的,開始不喜歡了,她還在喜歡,我不適合她了。
兩人隻是愛好相同,三觀靈魂從來沒有真正契合。
殺死愛情的根本不是外力,是他們對愛情的本質理解錯了。
他們愛的不是對方,隻是理想中的生活劇本。
祁願偷偷夾帶了一點私貨,把一部分文學替換成詩,特彆是李白的詩。
陳楷鴿看劇本的時候爽麻了,心想祁願果然是有品味的人,和他一樣喜歡李白的詩。
而且男女主角最喜歡的電影是陳楷鴿的《霸王彆姬》,這讓陳楷鴿更爽了。
“真不敢相信,你頭一回創作,可以寫出這麼好的劇本。”
陳楷鴿對這個劇本評價很高,這種帶點文藝諷刺的調調很對他的胃口,李白和《霸王彆姬》是錦上添花。
“過獎了,習作,習作而已。”祁願擺擺手。
陳楷鴿想說習作個屁啊,這劇本寫的比他都好,管這個叫習作?
祁願寫劇本的才能是在自己之上的,儘管陳楷鴿有點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見識了祁願寫劇本的能力,陳楷鴿想引導祁願往導演的方向發展。
“唱而優則演,演而優則導,你想當導演嗎?你寫了個好本子,你自己拍算了。
我可以找中影的三爺給你投一筆錢,他很喜歡扶持有潛力的年輕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