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了,已經能感覺到那股氣息了。”
文員男即使正在飛速奔跑,也還能騰出手來扶住眼鏡,確保眼鏡不會跑掉,顯然這樣的速度並不是他的極限。
墨鏡男此時早已經將墨鏡摘下,塞進了口袋。
“我說你非得扶著嗎?就不能像我一樣摘下來放好?”
“廢話,摘了我看得見路嗎?”
“很難想象你的招牌技能會叫‘鷹眼’...”
“閉嘴!”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避開人群,徑直從更加難走但也是一條直線的山道一路穿行在茂密的樹林中。
霸王早就不見了蹤影,被他們遠遠拋在了身後。
“過去多久了?”墨鏡男問道。
“從接到命令到現在一分四十秒,算上波動被偵測到再將任務發布給我們的時間,大概距離波動出現過去了五分鐘。”
“五分鐘...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墨鏡男沉吟:“算了,不等他了,等我們解決完之後讓他來收個尾,也就當是他參與過了。”
“嗯。”
兩人本就模糊的身影再度加速,隻像是一道風一般,掠行在大山之間。
半分鐘後,兩人終於踏入雲福寺。
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黃鼠狼的屍體。
有的沒了腦袋,有的隻剩下半邊身子,全都沒留下全屍。
文員男扶了扶眼睛,麵無表情道:“一看就是勇氣係靈根的手筆,粗鄙暴力。”
“又在靈根歧視了。”墨鏡男挽起袖子:“你再這樣我真得控製你了。”
很顯然,墨鏡男也是勇氣係靈根的進化者。
文員男沒有理他,隻是左右看了看,立刻確認了方向:“那邊。”
等他們趕到現場時,頓時表情怪異。
遠遠的,他們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舉著一個紡錘,對著一隻不知為何莫名懸空的黃鼠狼比劃著。
不遠處,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什麼情況?
這種畫麵,很容易讓人覺得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但好在雪王報案時向接線的人詳細描述了具體的情況,包括她和薑束的外貌特征。
並且,墨鏡男和文員男,也能看出,薑束雖是進化者,但簡直弱得不像話。
對於他們這種能統領一個執行組,獨自執行危險任務的升華過後的進化者來說,判斷一個低級進化者的實力簡直就跟一個真正的老嫂子一眼就能看出今天來給吧的人裡哪些是真的哪些是來湊熱鬨的這麼簡單。
不過薑束的詭異行為也足夠讓見慣了大場麵的他們咋舌了。
“報案人?”墨鏡男有些詫異地問道。
“應該是。”文員男一邊回應著,一邊發動了技能。
他的眼眸陡然染上一層藍色的光芒,尋找著那所謂的升華者的蹤影。
“小心!”
他突然大吼了一聲。
也就在他大聲提醒薑束的同時,墨鏡男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隻長毛怪手忽地破土而出,奔著薑束的心口處便抓去。
來不及!
正在飛速營救薑束的墨鏡男,以及時刻利用視野中變化的一切做著分析判斷的文員男,同時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墨鏡男能夠在升華者攻擊薑束之後將他製服,但絕對來不及在此之前救下薑束。
可惡,不該因為好奇停下來的...
墨鏡男懊惱地想著,幾乎可以預見到對方接下來的慘狀。
你說你沒事搞什麼行為藝術啊?
看來我能做的隻有幫你報仇了...
這時,一片枯黃的樹葉從枝頭落下。
但根莖處斷開後,它卻並沒有掉落,而是詭異地在半空中停了一瞬。
墨鏡男隱約感覺到什麼。
好像他眼中的世界,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我剛剛走神了?
這種時候...我居然走神了?!
他無比錯愕。
剛剛那隻黃鼠狼...不是在那男人正前方的嗎?
難道是剛才觀察的角度不對?
為什麼現在是貼在他胸口上的?
然後,他就看到,在那長毛怪手之後,一隻人形的巨大黃鼠狼從土裡探出半截身體,一把從薑束的手中搶走了昏厥的人麵黃鼠狼。
他怨毒地盯著薑束,似乎是要記下他的容貌。
“哪裡走?”墨鏡男爆喝一聲,察覺到對方退意的他來不及多想,伸手便向其抓去。
可就在這時,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突然籠罩了他。
緊接著,他的速度值出現了一瞬間的減弱。
即使隻是一點點,但對於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的墨鏡男來說,這卻是足以致命的,足以讓他保持的節奏誕生些許不和諧的滯澀。
而節奏上的錯亂,又誘發出了短暫的後繼無力,最終使得他的動作慢了半拍。
儘管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在恐懼帶來的壓力下依舊正常發揮,感官上他的動作似乎沒有半點受影響。
但文員男已經看出來,最終會差之毫厘。
果然,還未等墨鏡男摸到住持的衣角時,從薑束手裡搶回老婆的住持一擊不成,已然無心在此停留周旋,已是要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