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陸時衍說,“但可以肯定,他就在附近。”
“那……我們怎麼辦?”阿哲問。
陸時衍看著他們,眼神堅定:“我們繼續。他想看我們害怕,我們偏不讓他如願。”
蘇硯也點了點頭:“對。我們不能被他影響。”
他們繼續沿著古道前行,但每個人的心裡,都多了一份警惕。
傍晚,他們回到村子。
村長告訴他們,今天下午,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村口轉悠,被村民盤問後,就匆匆離開了。
“是不是周言?”阿哲問。
“不知道。”村長說,“那人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
陸時衍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晚飯時,大家都沒什麼胃口。
“陸時衍,要不……我們回去吧?”林琛終於忍不住說,“這裡太危險了。”
“不行。”蘇硯立刻說,“我們不能半途而廢。”
“可是……”林琛還想說什麼。
“沒有可是。”蘇硯打斷他,“我們已經來了,就不能輕易放棄。”
陸時衍看著他們,說:“這樣吧,明天,我和蘇硯去村裡采訪老人,收集故事。阿哲和林琛,留在客棧裡,整理今天的素材。村長,麻煩你派幾個村民,在村子周圍巡邏一下。”
“沒問題。”村長爽快地答應了。
“另外,”陸時衍說,“我們晚上,要輪流守夜。”
大家都同意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按照計劃,一邊進行采風,一邊提防著周言。
陸時衍和蘇硯,走訪了村裡的幾位老人,聽他們講述了更多關於馬幫的故事。那些故事,有艱辛,有危險,有離彆,也有希望。蘇硯將這些故事,一一記錄下來,作為VR應用的劇本素材。
阿哲和林琛,則留在客棧裡,整理拍攝的素材,撰寫文案。他們也嘗試著聯係外界,但山裡的信號時好時壞,很多時候,都聯係不上。
周言,似乎消失了。除了那天在村口出現的陌生人,和古道上的那個符號,他們再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但陸時衍知道,他一定還在某個地方,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等待著出擊的機會。
一天晚上,輪到陸時衍守夜。
他坐在客棧的門口,望著外麵的濃霧,心中充滿了警惕。
忽然,他聽到後山的方向,傳來一聲奇怪的叫聲。那叫聲,不像任何一種動物,倒像是一個人,在模仿動物的叫聲。
他立刻警覺起來,拿起手電筒,向後山走去。
蘇硯被他的動靜驚醒,也跟了出去。
“陸時衍,怎麼了?”她問。
“我聽到後山有動靜。”陸時衍說。
他們一起,向後山走去。
濃霧中,後山的輪廓,像一頭巨大的怪獸。他們打開手電筒,光柱在霧中,隻能照亮一小片區域。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著,腳下是鬆軟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忽然,陸時衍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蘇硯問。
陸時衍指著前麵的地麵:“你看。”
蘇硯順著他的手電光看去,看到地麵上,有一串腳印。腳印很新,顯然是剛剛留下的。
“是周言!”蘇硯說。
陸時衍點了點頭:“他就在附近。”
他們順著腳印,繼續往前走。
腳印一直延伸到一片雲杉林裡。林子裡,樹木茂密,霧氣更濃,手電筒的光,幾乎失去了作用。
“陸時衍,我有點怕。”蘇硯抓住他的胳膊。
“彆怕。”陸時衍握住她的手,“我們回去。”
他們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一個人影,從一棵大樹後,閃了出來。
是周言。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在濃霧中,顯得格外猙獰。
“陸時衍,蘇硯,你們好啊。”他開口了,聲音沙啞,“我們又見麵了。”
陸時衍將蘇硯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他:“周言,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周言笑了,“我想讓你們,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電筒的光下,閃爍著寒光。
“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他揮舞著匕首,朝他們撲了過來。
陸時衍早有準備,側身一閃,躲過了他的攻擊。同時,他一腳踢向周言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匕首踢飛了出去。
周言沒想到陸時衍會反抗,愣了一下。隨即,他變得更加瘋狂,赤手空拳地朝陸時衍撲了過來。
兩人扭打在一起。
周言的身體,因為之前的燒傷,行動有些不便,但他的力氣很大,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攻擊著陸時衍。陸時衍則憑借著冷靜的頭腦和敏捷的身手,與他周旋。
“陸時衍!你這個偽君子!”周言吼道,“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是你自己毀了自己!”陸時衍一邊躲閃,一邊說,“如果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周言狂笑,“我從來沒有開始,何談收手?”
他猛地抱住陸時衍,將他摔倒在地。
兩人在地上翻滾著,落葉飛揚。
蘇硯在一旁,嚇得尖叫起來。
“陸時衍!你沒事吧?”
“我沒事!”陸時衍喊道,“快去叫人!”
蘇硯立刻轉身,向村子跑去。
周言聽到她的喊聲,更加瘋狂了。他騎在陸時衍身上,用拳頭狠狠地砸著他的頭。
陸時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用儘全身力氣,一拳打在周言的臉上。
周言痛呼一聲,鬆開了他。
陸時衍趁機翻身而起,一腳將周言踹翻在地。
周言還想爬起來,但陸時衍已經撲了上去,將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你這個瘋子!”陸時衍吼道。
周言躺在地上,瘋狂地笑著,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陸時衍……你贏了……但你永遠贏不了我的心……我永遠不會放過你……永遠不會……”
這時,村長帶著幾個村民,舉著火把,跑了過來。
“陸時衍!蘇硯!你們沒事吧?”村長大聲喊道。
“我們沒事!”陸時衍喊道。
村民們看到被陸時衍按在地上的周言,立刻衝了過來,將他捆了起來。
“這個瘋子!”村長看著周言,罵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陸時衍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蘇硯立刻跑過來,抱住他:“陸時衍!你流血了!”
“我沒事。”陸時衍抱住她,輕聲說。
他望著遠處的玉龍雪山,那座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雪山,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變成了一位沉默的守護者。
他知道,這場漫長的戰爭,終於結束了。
周言被村民捆住,交給了隨後趕到的警察。
他被以越獄、綁架、故意傷害等多項罪名,提起公訴。
在看守所裡,陸時衍去見了他一麵。
周言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憔悴,臉上的疤痕,在蒼白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更加猙獰。
“你來了。”他看著陸時衍,眼神空洞。
“我來了。”陸時衍說。
“你是來嘲笑我的嗎?”周言問。
“不是。”陸時衍說,“我是來問你,為什麼。”
“為什麼?”周言笑了,“因為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人。我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這個世界,或許不公平,”陸時衍說,“但你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錯誤?”周言的聲音,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我父親那麼聰明,那麼有才華,他隻是想保護自己,保護我!他有什麼錯?”
“他錯在,為了保護自己,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犧牲任何人。”陸時衍說,“包括你。”
周言愣住了。
“他毀了你的母親,也毀了你。”陸時衍繼續說,“你從小到大,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完整的家,一份純粹的愛。但你父親,給不了你。所以,你才會用這種方式,來報複這個世界。”
周言的眼中,流下了兩行眼淚。他沒有擦,任由眼淚,順著臉上的疤痕,滑落下來。
“太晚了……”他喃喃道,“一切都太晚了……”
陸時衍看著他,心中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絲淡淡的悲哀。
“不晚。”他說,“隻要你願意,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周言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時衍站起身,準備離開。
“陸時衍,”周言忽然叫住他。
陸時衍停下腳步。
“替我……看看玉龍雪山。”周言說,“我……還沒好好看過它。”
陸時衍點了點頭:“好。”
他走出看守所,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遠處,玉龍雪山,在陽光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周言的案子,很快開庭審理。
法院以越獄、綁架、故意傷害等多項罪名,判處周言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判決宣布的那天,陸時衍、蘇硯、阿哲和林琛,都去了法院。
走出法院時,陽光明媚,天空湛藍。
“終於結束了。”蘇硯輕聲說。
“嗯。”陸時衍握住她的手。
阿哲和林琛,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陰霾,都呼出體外。
他們在雪嵩村,又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