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玄天宗議事堂內,氣氛因方才的爭執略顯凝滯。
一名身著素色道袍的中年人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穩妥:“諸位道友,不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依我之見,不如先將這許木收為記名弟子,暫且留在宗門打理雜務。
若十年八年後他仍無修仙資質,再送回青石村便是。
如此一來,既全了許氏家族的顏麵,也杜絕了日後流言四起的麻煩,豈非一舉兩得?”
話音剛落,一旁端坐的錦袍老者便皺起眉頭,沉聲道:“此例一開,若其他測試不合格的孩子紛紛效仿此舉,宗門豈非要疲於應對?”
中年人聞言輕笑一聲,目光掃過堂內眾人,從容說道:“這也好辦。經過此次之事,我們也算得了教訓。日後所有測試不合格的孩童,臨走前皆用化神術點撥一番,暗中種下敬畏生命、莫要輕生的念頭,便可杜絕此類事端。至於許木,既然已經鬨到這般地步,乾脆便收了他。一個記名弟子而已,無權無職,不過是多雙碗筷,無關大雅。”
這番話既兼顧了宗門顏麵,又給出了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堂內眾人思索片刻,便紛紛頷首應允。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墨老忽然開口,聲音蒼老卻帶著幾分威嚴:“你以後可以叫我墨老。”話音微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緩和了些許:“叫我墨大夫也行。”
說罷,墨大夫便不再理會眾人,捂著嘴輕輕咳嗽著,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議事堂後側那間更為氣派的大屋,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蕭索。
翌日天剛破曉,許木便被一名弟子領到了宗門後山的藥園子。
園內奇花異草遍布,靈氣比彆處濃鬱數倍,隻是打理起來頗為繁瑣。
他沒有怨言,默默拿起工具,除草、澆水、鬆土,將所有的心思都傾注在手中的活計上——這是他留在玄天宗的唯一機會,哪怕隻是記名弟子,哪怕隻能接觸到最外圍的修仙世界,他也不願放棄,這幾天許木也嘗是修煉!雖然不是什麼正規仙術。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日子一天天過去,許木在藥園子裡勤勤懇懇,從未有過半分懈怠。
他暗中觀察著往來弟子的言行,留意著他們運轉靈氣時的細微變化,將一切默默記在心底,如同海綿吸水般汲取著關於修仙的零星知識。
這日午後,許木在清理一處亂石堆時,指尖忽然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件。
他心中一動,撥開碎石與泥土,一枚通體黝黑、其上刻著繁複紋路的納戒赫然出現在眼前。納戒古樸無華,卻隱隱透著一股微弱的靈氣波動,顯然並非凡物。
許木神色驟變,迅速將納戒攥在手心,警惕地環顧四周。
見無人注意,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藥園子,一路向著深山僻靜處奔去。
直到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確認四周無人窺探後,他才鬆了口氣,將納戒緊緊握在掌心。
就在他集中精神想要探查納戒之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忽然從納戒中爆發而出,瞬間將他整個人籠罩。
許木隻覺天旋地轉,周遭的空間仿佛被扭曲、拉伸,原本熟悉的三維世界轟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難以言喻的四維空間——時間與空間在此交織,光影流轉間,無數畫麵如同走馬燈般掠過。
“不好!”許木心中暗叫一聲,深知此刻時間緊迫。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運轉體內僅存的一絲微薄氣血,將全部神識擴散開來,仔細探查著這陌生的空間。
半炷香的時間悄然流逝,四周除了光影變幻,並無其他異動。一炷香、兩炷香……許木的神識如同探照燈般掃過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一無所獲。
就在他心中漸生焦慮之時,忽然,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長條形發光體驀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隨後便如同燃儘的燭火般,漸漸黯淡下去。
許木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連鎖反應驟然發生——一個又一個發光體接連閃爍,隨即依次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