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厲念真摸了摸絲巾,然後忽然把它往蘇雨棠脖子上一比劃,“嘖嘖,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戴在你脖子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轉頭對售貨員說:“你覺得呢?是不是像給大猩猩戴了朵花?”
售貨員捂著嘴笑了起來,“小姐您真幽默,這位同誌的氣質……確實不太襯這條絲巾。”
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
蘇雨棠站在那裡,手緊緊攥著衣角。
“怎麼?不服氣?”厲念真看著蘇雨棠隱忍的表情,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不服氣你也得受著。你知道這條絲巾上的圖案是什麼意思嗎?你知道這牌子怎麼讀嗎?你估計連這是哪個國家的都不知道吧?”
她拿起絲巾,在蘇雨棠麵前晃了晃,“這是法國貨,隻有真正的名媛才配得上。像你這種為了錢爬上男人床的村姑,這輩子也就隻能看看了。”
蘇雨棠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她的目光不再躲閃,而是直直地看向厲念真,又掃過那個一臉嘲諷的售貨員。
“這條絲巾,”蘇雨棠開口了,聲音平靜而清晰,“是愛馬仕1984年的‘華麗的馬鞍’係列,設計靈感來源於路易十四時期的宮廷慶典。”
周圍的笑聲戛然而止。
厲念真的笑容僵在臉上。
蘇雨棠沒有停,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在那條絲巾的邊緣滑過,
“好的絲巾,講究的是卷邊工藝。這條絲巾采用的是手工卷邊,而且是向正麵卷的,這正是愛馬仕獨特的工藝標誌。”
她抬起眼皮,看著已經愣住的厲念真,“你說我不配?那我想問問這位厲小姐,你知道絲巾上的這句法文,是什麼意思嗎?”
厲念真張了張嘴,臉漲得通紅。
“你……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誰知道你是不是編的!”
“你會法文?彆搞笑了,你會說句‘你好’就不錯了!”
蘇雨棠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
然後,她開口了。
一串流利、優雅的法語從她嘴裡吐出:
“Lavéritableélégancen"estpascelle&narque,&naiscelledontonsesouvient.”
(真正的優雅不是引人注目,而是被人銘記。)
售貨員張大了嘴巴,手裡的絲巾差點掉在地上。
旁邊幾個看起來像是有點文化的一對中年夫婦,更是露出了驚訝讚賞的神色。
厲念真盯著蘇雨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從安和那個山溝溝裡出來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說法語?
而且還說得這麼好聽?
蘇雨棠說完,淡淡地看了一眼厲念真,
“這是著名設計師讓·帕圖的一句名言。厲小姐,真正的名媛,靠的不是把名牌堆在身上,而是腦子裡的東西。”
她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去。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攔她,也沒有人再敢發出一點嘲笑的聲音。
厲念真站在原地,聽著周圍原本嘲笑蘇雨棠的聲音變成了對她的竊竊私語,臉漲得通紅。
“她……她怎麼可能……”厲念真咬著牙,看著蘇雨棠挺直的背影,眼裡的恨意更濃了。
在角落裡,一直默默跟在後麵的阿誠,收回了驚訝的目光。
“看來,先生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他低聲自語了一句,然後快步跟了上去。
蘇雨棠走出百貨大樓,陽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