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躍民撂下那句狠話,便像一頭被激怒的獵豹,一言不發地,轉身衝出了倉庫。
倉庫裡,隻剩下林文鼎三人,和一地的狼藉,以及……那堆散發著五糧液香氣的“戰利品”。
“鼎……鼎哥,”陳石頭看著趙躍民那殺氣騰騰的背影,有些擔憂地問道,“躍民哥他……他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
林文鼎的臉上,卻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走到那台半新的“熊貓”牌黑白電視機前,拍了拍上麵還算乾淨的機身。
“他不是去打架的。”
“他是去……搖人的。”
林文鼎知道,今天這件事,看似是靠蘇正國那通電話解決的。
但實際上,卻像一根針,狠狠地,紮在了趙躍民那顆高傲的心上。
一個從小在大院裡橫著走,從沒受過半點委屈的天之驕子,今天,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冒充工商,上門敲詐勒索!
最後,還得靠自己兄弟的“嶽父”出麵,才擺平了事情。
這對趙躍民來說,是奇恥大辱!
他今天要是不能把這個場子,用自己的方式,找回來。
那他以後,就彆想在燕京城這片地界上,抬頭做人了!
林文鼎要的,就是他這股子被激發出來的狠勁!
一個團隊,不能隻靠一個人的智慧和背景。
每個人,都必須找到自己的位置,亮出自己的“拳頭”!
而趙躍民的“拳頭”,不在他自己身上。
在他的身後。
在那片由紅牆綠瓦組成的,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大院裡。
……
深夜,燕京城西邊,某部隊大院。
一間常年被用作“活動室”的地下室裡,燈火通明。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荷爾蒙和汗臭味。
“砰!砰!砰!”
沙袋被擊打發出的沉悶聲響,不絕於耳。
幾個穿著軍用背心,身材健碩,渾身肌肉虯結的年輕人,正圍在這裡,打牌的打牌,舉重的舉重。
他們,就是燕京城裡,最頂尖,也最神秘的一群“頑主”。
他們的父輩,非富即貴,都是軍中的高級將領。
他們自己,也大多在部隊裡,擔任著重要的職務。
他們,才是這座城市裡,真正的“太子黨”!
“哐當——!”
地下室的鐵門,被人一腳,從外麵狠狠地踹開了!
滿身煞氣的趙躍民,出現在了門口。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刷刷地,朝他看了過來。
“躍民?你小子不是在外麵發財嗎?怎麼有空回來了?”一個正在舉著杠鈴的,身材壯碩如鐵塔的青年,笑著問道。
他叫孟東,是趙躍民的發小,也是這群人的頭兒。他父親的職位,比趙躍民的父親,還要高上半級。
“發個屁的財!”
趙躍民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仰頭就灌了大半瓶,然後,將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嚓!”
一聲脆響!
整個地下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出來,趙躍民今天,不對勁。
“怎麼了,躍民?”孟東放下杠鈴,走了過來,眉頭緊鎖,“誰他媽惹你了?”
“東子,”趙躍民抬起頭,那雙赤紅的眼睛裡,充滿了屈辱和憤怒,“我……我他媽的,今天,在外麵,讓人給欺負了!”
“什麼?!”
“我操?!在燕京城,還有人敢欺負你趙躍民?!”
整個地下室,瞬間就炸了鍋!
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欺負趙躍民,就等於,是在打他們所有人的臉!
趙躍民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將今天下午,在倉庫裡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