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迎著清晨的薄霧,駛入了津門。
這輛車,是孟東親自安排的,低調,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分量。
車裡,隻坐了三個人。
林文鼎,趙躍民,和負責開車的、一個沉默寡言卻眼神銳利的退伍偵察兵。
“鼎子,”趙躍民看著窗外那略顯破敗,卻又充滿了碼頭城市特有活力的街景,有些興奮地問道,“咱們……就這麼直接去找那個孫猴子?不需要先找人遞個話?”
“不用。”
林文鼎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
“對付王海龍那種貪婪的惡犬,我們需要用刀槍。”
“但對孫猴子這種,被逼到絕境的餓狼,”他的眼中,閃爍著洞悉人性的光芒,“我們,隻需要帶上一塊,足夠肥美的……鮮肉。”
……
按照線人提供的地址,伏爾加最終,停在了津門港最邊緣、也最混亂的一個碼頭貨場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海水的鹹腥味和魚蝦的腐爛味道。
幾個衣衫襤褸的搬運工,正喊著號子,吃力地,將一袋袋散發著腥臭味的海產乾貨,往一艘破舊的漁船上搬。
而在貨場的角落裡,一個身材瘦小,皮膚黝黑,眼珠子轉得極快,看起來像隻猴子般精瘦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抽著最劣質的“旱煙”。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不甘。
他,就是孫侯,曾經在津門道上,也算是一號人物的“孫猴子”。
如今,卻隻能帶著幾個殘兵敗將,在這最不起眼的角落裡,靠著倒騰點海鮮乾貨,勉強度日。
就在這時,那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色伏爾加,緩緩地,停在了他的麵前。
車門打開。
林文鼎和趙躍民,從車上,走了下來。
孫侯的眼神,瞬間,就變得警惕起來!
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也立刻,扔下手裡的活兒,抄起扁擔和鐵鉤,圍了上來!
“你們……是什麼人?!”孫侯站起身,將手裡的煙頭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腳碾滅,聲音沙啞地問道。
他以為,是王海龍那個王八蛋,派來趕儘殺絕的!
“孫侯,孫大哥,是吧?”
林文鼎沒有在意他們那敵意的目光,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主動上前一步。
“彆緊張,我們不是王海龍的人。”
“我們,是來跟你……交朋友的。”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用最精美的包裝紙,包裹著的小盒子。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盒子,緩緩打開。
瞬間!
一道銀色的、充滿了科幻色彩的金屬光澤,就晃花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隻,他手裡最高檔的、帶夜光、帶日期、還帶鬨鐘功能的……電子表!
孫侯和他那幾個兄弟,都看傻了!
他們雖然落魄了,但眼力還在!
他們一眼就看出,這玩意兒,是如今道上,最搶手、最時髦的“尖貨”!
是隻有那些真正有門路的大倒爺,才能弄到的寶貝!
“我這位兄弟,”林文鼎指了指身邊的趙躍民,輕描淡寫地介紹道,“家裡,是燕京軍區的。這塊表,就是從內部渠道弄來的。”
燕京軍區!
這四個字,像一顆重磅炸彈,狠狠地,砸在了孫侯的心上!
他那雙總是充滿了警惕和不甘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真真切切的……駭然!
他知道,眼前這兩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燕京客”,來頭,大得嚇人!
“我聽說,”林文鼎沒有給他太多震驚的時間,開門見山,一句話,就戳到了他最深的痛處,“孫大哥你,最近的日子,過得……不太順心?”
孫侯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王海龍,是他心裡,一根拔不掉的刺!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看著林文鼎,冷冷地問道。
“我想說的是,”林文鼎看著他,笑了,那笑容,像極了伊甸園裡,那條誘惑夏娃的毒蛇,“你想不想……把王海龍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