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啟棠一直都在暗中關注內地的新聞。
“陳老先生,說笑了。”林文鼎不卑不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隻是想和您通力合作,共同發財!”
“坐吧。”陳啟棠終於抬起了頭,看似渾濁,實則精光四射的老眼裡,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我能猜到你的來意。最近個把月,從內陸過來,想找我談合作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一個個都說自己背景通天,關係雄厚。”
“我呢,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他看著林文鼎,言簡意賅。
“你有什麼優勢,儘管講出來。”
“用最短的時間打動我。”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林文鼎看著他這副運籌帷幄,掌控一切的模樣,突然笑了。
他沒有立刻談合作,也沒有亮自己那些所謂的“背景”。
“陳老先生,在談生意之前,我想跟您,聊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聊一點,您可能,絕對不知道的事情。”
“哦?”陳啟棠被勾起了興趣,“怎麼說?”
“陳老先生,您這件元青花纏枝牡丹紋大碗,胎質細膩,蘇麻離青發色純正,畫工流暢,是難得一見的,至正年間的官窯精品。”
“隻可惜,”他話鋒一轉,“它,殘了。”
“碗沿上,有三處磕口,雖然不明顯,但終究是破了相。”
“而且,您這碗,似乎還被人當成狗盆,用過一段時間。”
“碗底的釉麵,被狗食裡的鹽分,輕微地腐蝕了。您要是仔細看,還能看到,幾道,被狗爪子劃出來的劃痕。”
“最重要的是,”林文鼎故意陰惻惻說道,“據我所知,這件東西的來路……可不太乾淨啊。”
陳啟棠震驚的看向林文鼎。
這些細節,連他自己,都是在得到這件寶貝之後,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反複觀摩,才發現的!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說得,分毫不差?!
這件元青花,是福伯獻寶似的送給他的。
福伯隻說是,從一個“北佬”手裡,撿漏淘換來的。
可他陳啟棠是什麼人?
他一眼就看出,這東西的來路,絕對有問題!
但他實在太喜歡這件元青花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深究。
可他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初次見麵的後生仔,當麵給點了出來!
“你……你怎麼會,對這件東西,了解得這麼清楚?!”陳啟棠的聲音,都有些發乾。
“當然了解。”林文鼎嘿嘿一笑,“因為,它本來就是我的。”
“是我,從燕京,千裡迢迢帶來港島的。”
什麼?!
陳啟棠的瞳孔,猛地一縮!
而就在這時!
一直躲在花園裡,豎著耳朵,偷聽著客廳裡動靜的福伯,在聽到林文鼎這句話時,渾身猛地一震!
手裡的剪刀,掉在了地上!
本就慘白的老臉,變得沒有了一絲血色!
完了!
全他媽完了!
這個煞星……
活著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