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鼎端起酒杯,向劉雄敬了一杯酒,直接將話挑明。
“雄哥,我明白你今天請我吃飯的意思。”
“我林文鼎,不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當初我讓B哥給你帶話,事成之後,讓14K的兄弟們一起發財。這句話,今天依然算數。”
“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
林文鼎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你們14K的兄弟,這次為了保護我,鞍前馬後,辛苦了。這份人情,我認。你們直接開個價,我給你們一筆錢,就當是犒勞兄弟們的辛苦費。”
“第二,”林文鼎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收斂你們的性子,洗白上岸。以後彆再搞那些灰色的產業了,跟著我乾正經生意。”
“我的貨運、倉儲,都需要人手管理。押運貨物,看管場子,都需要信得過的兄弟負責安保。隻要願意來,人人都可以領一份不錯的薪水。”
“不僅是你們,你們的家人,老婆孩子,我也可以安排工作。我的貨都需要重新打包,重新貼牌,這需要大量的女工。隻要她們肯乾,都可以來!”
劉雄沉默了。
他端著酒杯,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他聽明白了林文鼎的意思。林文鼎想兌現承諾,但又不想和14K摻和得太深。
直接要錢?
劉雄不知道該要多少。要少了,對不起兄弟們的付出。要多了,又怕傷了和林文鼎的和氣。
他能感覺到,林文鼎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他想和這個人,保持長久良好的關係。單純的金錢交易,顯得太俗,也太短視。
可第二個選擇,讓他帶領整個毅字堆的兄弟們,全部洗白上岸,去找林文鼎領薪水?
這顯然也不現實。
他手底下那幫兄弟,一個個都是在街頭打打殺殺慣了的滾刀肉。讓他們放下砍刀,老老實實地去上班,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思維的轉變,比登天還難。很多人寧願在街頭晃蕩,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也不願意受人管束,去掙那份體麵的薪水。
林文鼎看出了他的為難,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雄哥,你可以讓手底下的弟兄們自己選。”
“想要錢的,我絕不虧待。不想再過刀頭舔血的日子,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我這裡也隨時歡迎。”
劉雄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這個方案,聽起來倒是靈活了不少。
“林兄弟,這件事太大了,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劉雄終於開口,“我得回去,跟手底下的兄弟們商量一下。你給我點時間,我儘快給你答複。”
“應該的。”林文鼎點了點頭。
他再次舉起酒杯,鄭重地看著劉雄。
“雄哥,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時代變了。”
“現在的港島,日新月異。單純靠打打殺殺,已經行不通了。這條路,早晚會被淘汰。”
“隻有洗白上岸,做正當生意,才能走得長久。”
“我隻是想給兄弟們一個機會,一個堂堂正正做人,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機會。”
他知道劉雄這個人,本質不壞。他帶領的毅字堆,在14K三十七個字堆裡,是少有的,不碰白粉、不搞黃賭毒的堂口。
劉雄自己,也曾是小有名氣的賽車手,甚至還給成龍的電影當過特技指導,在裡麵客串過小角色。
這說明,劉雄的認知能力,遠超那些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話事人。他看得懂時代潮流,也願意接受新鮮事物。
這樣的人,才值得拉攏,才有可能,被自己徹底轉化成最堅實的班底。
隻要能把劉雄和他手下這幫能打的兄弟,徹底收編。那麼自己未來在港島的貨運安保這一塊,就再也不用發愁了。
任明勝那條瘋狗,再想在暗地裡使壞,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