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河的西岸。
林文鼎嘴裡叼著一根草,舉著望遠鏡觀察東岸的動靜。
按照計劃,今天應該是七渡窮奇河的日子。
可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東岸的越軍營地裡,炊煙嫋嫋升起。越國邊防軍的士兵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是擦拭武器,或是躺在地上曬太陽,絲毫沒有要渡河追擊的意思。
“這幫孫子,怎麼轉性了?為什麼不追擊了?!”蘇振華守在林文鼎身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被咱們遛了六次,就算是頭豬也該長記性了。”
林文鼎吐槽了一句,調整望遠鏡的視野。
很快,他發現了更奇怪的事情。斷斷續續地有越軍部隊趕過來,彙入大部隊。
這些人到了東岸,也不急著渡河,而是就地紮營,開始修築工事,擺出了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架勢。
“他們在增兵。”
林文鼎放下望遠鏡,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像是從邊境防線上調來的人,不過我也拿不準。”
蘇振華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這是好事啊!他們把邊境線上的人都調到這破河邊來了,那邊境防線上的兵力豈不是全空了?!”
“咱們的機會來了!”
林文鼎點了點頭,必須確認一下邊境線的虛實。
他吩咐道,“大舅哥,找個腿腳利索、機靈點的兄弟,摸過去看看。”林文鼎壓低聲音,“讓他往邊境線方向偵查。如果確認邊境防守空虛,咱們今晚就動身,穿過原始森林回國!”
“好!我這就去安排!”
很快,一名身手矯健的士兵,身上披著偽裝網,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直到日頭偏西,林子裡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那個去偵查的士兵終於回來了。
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渾身泥濘、穿著越軍軍服,但臉上塗著迷彩油彩的家夥。
林文鼎和蘇振華瞬間警覺,槍口齊刷刷地抬了起來。
“彆開槍!是咱們自己人!”被蘇振華派出去的士兵趕忙提醒。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營長!你們看我帶誰回來了?!”
那個穿著越軍軍服的人走上前,一把抹掉臉上的油彩,露出了一張年輕而又激動的臉龐。
蘇振華定睛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小趙?!怎麼是你?!”
這人正是法卡山哨所的一名偵察尖兵,和蘇振華關係相當好。
“營長!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小趙見到蘇振華,激動得眼眶通紅,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你怎麼會在這兒?還穿著越軍的皮?”蘇振華十分詫異。
小趙喘了口粗氣,接過林文鼎遞來的水壺,灌了一大口,這才語速飛快地解釋起來。
“何所長讓我給你們帶句話,國家是不會放棄你們的!”
“你們前腳剛走,何所長後腳就接到了中央的最高指示!上麵要求我們法卡山哨所,不惜一切代價,嚴密關注邊境動態,尋找你們的蹤跡!”
“何所長把哨所裡所有的偵察兵都撒出來了!我們穿著這身越軍的皮,就是為了方便滲透進來找你們!”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湧起一股暖流。
這種身處異國他鄉,陷入絕境之時,得知祖國還在牽掛著自己,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