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卡山哨所,作戰指揮室。
昏黃的燈光下,蘇振華緊緊握著電話聽筒,耳邊是父親蘇正國沉穩的聲音。
他把基本情況彙報了一遍。
“……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安全返回了法卡山哨所。晚晴找到了,人沒事,就是腿受了點傷。”蘇振華的聲音有些沙啞,連日的奔波和激戰讓他精疲力儘。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母親吳梅壓抑不住的抽泣聲,以及蘇正國如釋重負的長歎。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啊!”蘇正國很是慶幸,懸了十幾天的心,總算能落回肚子裡。
“振華,”蘇正國的語氣很快恢複了軍區師長特有的威嚴,“你這次帶領士兵擅自越境的行為,嚴重違反了軍紀,軍部會有決斷的。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儘快回燕京來吧。”
“爸,我知道了。”蘇振華的脊背下意識地挺直,無奈苦笑。
他覺得,這次的軍事處罰絕對躲不過去。偷偷離開邊境哨所,擅自帶兵越境,這是重罪。最好的結果,恐怕也得脫下這身軍裝,卷鋪蓋回家。
但他不後悔。
用自己的前途,換回妹妹的一條命,值了。
就在這時,指揮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林文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直接打斷了父子倆的通話。
“哥,把電話給我。”
蘇振華心裡咯噔一下,看到林文鼎的表情,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出什麼事了?晚晴的腿檢查得怎麼樣……”
“情況不太好。”林文鼎言簡意賅,一把從蘇振華手裡接過話筒,對著話筒急促地說道:
“爸,我是文鼎!我剛和哨所的軍醫聊完。晚晴的腿傷表麵上沒啥大礙,但深層肌肉和神經都有損傷,有組織壞死的風險。這裡的醫療條件不夠,必須立刻回首都,聯係最頂尖的專家進行手術!”
電話那頭,剛剛放下一樁心事的蘇正國,心又被狠狠地揪了起來。
他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壓抑不住的急切。
“需要我怎麼做?”
“時間就是一切。”林文鼎語速極快,“我現在需要乘坐粵西軍區的軍機,直飛燕京。這是最快的交通方式,能為晚晴的手術爭取到最寶貴的時間。這件事,需要您出麵協調。”
“沒有問題!”蘇正國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現在就去協調!你帶著晚晴,立刻動身,先往粵西軍區的駐地趕!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愛女心切的蘇正國,在這一刻展現出作為燕京軍區師長,最雷厲風行的一麵。
掛斷電話後,林文鼎沒有片刻耽擱。
他找到粵西軍區炮兵連的連長,說明了情況。
粵西軍區炮兵連的戰士們,原本的任務隻是火力支援,現在接應成功,本可以休整幾天再返回軍區。可當他們得知蘇軍醫的緊急情況後,沒有一個人有怨言。
連長當即下令,全連整備,連夜出發!
夜色深沉,法卡山哨所的操場上,軍卡的引擎已經發動,發出低沉的轟鳴。
在離開之前,林文鼎找到了阿特、迪克和普金三人。
“這次多謝你們了。”林文鼎看著眼前這三個曆經生死的廓爾喀戰士,眼神真誠,“桑傑的犧牲,我很遺憾。”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寫著地址和聯係方式的紙條,遞向阿特。
並把來法卡山哨所的時候,駕駛的車鑰匙遞過去,“你們自行開車回港島。迪克和普金的傷,回港島找最好的醫生治,所有醫療費我包了。剩下的雇傭金,去找14K的劉雄結清。”
“另外,轉告劉雄,桑傑不幸犧牲了,讓他務必撫恤好桑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