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香樓門前,人聲鼎沸,掌聲雷動,一派喜慶祥和。
剪彩儀式剛剛結束,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準備湧入鼎香樓,品嘗國宴級彆的菜肴。
然而,突然傳來了哀樂聲,嗩呐震天響。哀樂淒淒慘慘,如泣如訴,仿佛能將人骨子裡的悲傷都勾出來。
熱鬨喧天的場麵,被按下了暫停鍵。
大家扭頭,齊刷刷地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街角,一支隊伍正吹吹打打地衝了過來。
喪隊裡的人全都身穿白色的孝服,頭上紮著白布,為首的兩人舉著招魂幡,後麵跟著一班吹鼓手,正賣力地吹著嗩呐。
而在隊伍的正中間,八個壯漢抬著一口黑漆漆的、無比沉重的棺材,正朝著鼎香樓的方向,一路小跑而來!
轟!
在場的所有人,腦子都炸了!
開業儀式上,竟然有人抬著棺材來送葬?
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誰家出殯會往王府井大街上走?這裡是首都最繁華的商業乾道。普通人家辦白事,絕無可能抬著棺材從這裡招搖過市,除非是國家級的知名人士治喪,才有可能享受這種“待遇”。
更何況,1980年的燕京城區,早已全麵推行火葬。這種明目張膽抬著棺材遊街的土葬儀式,根本就是違規行為!
這支突然冒出來出殯的隊伍,透著一股子邪門和蹊蹺!
大家都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巧合,有人蓄意來鬨事,故意在鼎香樓開業的大喜日子裡,給林文鼎添堵,觸他的黴頭!
此刻,那支殯葬隊伍,也就是所謂的杠房班,班主瞅著鼎香樓前的景象,魂都快嚇飛了。
我的老天爺!
鼎香樓門前黑壓壓的全是人,停著一溜排的小轎車,其中大多數都是掛著特殊牌照。人群裡,不僅有肩扛軍銜的軍區高官,還有好幾個一看就是體製內大領導的人物。
班主的魂兒,當場就嚇飛了一半!腿肚子開始不受控製地打哆嗦。
前兩天,有人花重金找到他,點名要他們杠房班在今天這個時辰,抬著棺材來鼎香樓門口轉一圈。
班主常年乾殯葬行當,當然知道開業送棺材是多缺德、多犯忌諱的事情。
可對方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足足一萬塊,多到他根本無法拒絕。
財迷心竅之下,他最終還是接下了這趟“活兒”。
可班主萬萬沒料到,鼎香樓的開業儀式,竟然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能請來這麼多大人物捧場,這哪裡是他這種小角色能招惹得起的?
如果早知道要衝撞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尊神仙!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接下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活。
“停下!快停下!”班主驚慌失措地大喊。
他不敢再往前靠近一步,對著手下的人吼道:“彆往前湊了!把棺材扔下,快跑!”
抬棺的壯漢也早就被眼前的場麵嚇傻了,聽到班主發話,如蒙大赦,慌忙將棺材往地上一扔,拔腿跟著班主開溜。
“想跑?晚了!”
一聲暴喝傳來!
李四和趙躍民率領著“太子黨”和打手,瞬間就衝了過去,將這群穿著孝服的杠房班,團團圍住!
趙躍民的動作最快,他一個箭步衝到班主麵前,二話不說,揚起拳頭照著對方的臉招呼了過去,連續猛砸。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班主的下巴,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了過去,幾顆帶血的牙齒,直接從嘴裡飛了出來!
他鼻血狂飆,仰頭栽倒在地。
趙躍民還不解氣,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上,居高臨下地逼問道:
“說!是誰指使你們這麼乾的?!”
班主嘴裡全是血沫,嗚嗚呀呀,“大爺……饒命……我……我也不認識啊……”
“我隻是收錢……辦事……”
趙躍民見問不出什麼,心頭的火氣更盛,抬腳往班主的腦袋上猛踢。眼看班主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躍民,住手。”林文鼎喊停了趙躍民,再踢下去就把人打死了。眾目睽睽之下,鬨出人命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