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上,孤零零地立著一座墓碑。
墓碑的材質很普通,就是最常見的青石,常年經受風吹雨淋,上麵已經布滿了斑駁的印跡。
與其他墓碑不同的是,這座墓碑上沒有姓氏,沒有生卒年月,更沒有墓誌銘。
在墓碑的正中央,篆刻著一個數字。
【貳】。
二?
看到這個數字,林文鼎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的腦海中,瞬間就聯想到了真十三的名字。
十三、二……這兩個名字,都是用數字來排序的。
這其中,難道有什麼特殊的聯係?
真十三走到墓碑前,獻上了一捧白菊花,輕輕地放在了墓碑前。
她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冰冷的墓碑,一行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下一秒,她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悲傷,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墓前,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壓抑的啜泣聲,在呼嘯的山風中斷斷續續地傳來。
林文鼎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歎了口氣。
他沒有上前去勸慰。他知道,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他默默轉身回到車上,從後備箱裡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把鐵鍬。開始動手清理墓碑周圍叢生的雜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眼看著真十三跪在地上,哭得沒完沒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山風又大又冷,再這麼下去,非得凍出病來不可。
林文鼎看不下去了。
他扔下手裡的鐵鍬,大步走上前,彎下腰,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強行將真十三從冰冷的地麵上架了起來。
“行了,彆哭了。再哭下去,人都要凍壞了。”
林文鼎的聲音很生硬,但動作卻很輕柔。他將真十三扶到自己懷裡,讓她靠著自己結實的胸膛上。
真十三感受著林文鼎的體溫和男性氣息,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這裡麵葬的,是什麼人?”林文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真十三沒有回答。
她從大衣的內側口袋裡,拿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將照片遞給了林文鼎。
照片上,是一個非常英俊的年輕男人。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打著領結,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他靠在一輛老式的斯蒂龐克牌轎車旁,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神深邃而又明亮。
最讓林文鼎感到震驚的是,這個男人的五官和臉型,竟然和他長得出奇的相似!至少有八分相像!
如果不是照片的年代感和對方身上那股文質彬彬的的紳士派頭,林文鼎甚至會以為,這就是另外一個自己!
他盯著照片裡的人,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