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楚凡勒住韁繩,胯下的神駿“踏雪”打了個響鼻,前蹄不安地刨著土。
他居高臨下,看著滿頭大汗追上來的刀疤劉。
接過那封沾著鷹毛的信箋,隨手抖開。
一目十行。
“專門截殺?”
楚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隨手將信箋揉成粉末,揚在風裡。
“這哪是什麼截殺。”
“這分明是怕我路途寂寞,特意送快遞來了。”
刀疤劉愣住了。
送快遞?
那可是要命的買賣啊!
“主上,要不要……我多帶點兄弟護送?”
“不用。”
楚凡調轉馬頭,白衣勝雪,背影孤傲。
“幾隻螻蟻,還不配讓我興師動眾。”
“守好家。”
“等我回來,這南域的天,也該換個顏色了。”
馬蹄聲碎。
一行四人,兩匹馬,絕塵而去。
隻留下刀疤劉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背影,眼中滿是狂熱的敬畏。
這就是主上。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
出了落日城,便是茫茫荒野。
古武界的天,似乎比世俗界更低,更壓抑。
這裡沒有法律,沒有道德。
隻有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弱肉強食。
適者生存。
“前輩……不,公子。”
葉靈兒騎在馬上,小臉煞白,緊張地四處張望。
“這一帶是‘亂石荒原’,出了名的亂。”
“不僅有嗜血的妖獸,還有專門做沒本錢買賣的流寇。”
“他們殺人不眨眼,咱們……還是小心點好。”
楚凡沒理她。
他閉著眼,隨著馬背的起伏,似乎在假寐。
實則,神識早已鋪開。
方圓百米,風吹草動,儘收眼底。
淩峰跟在後麵,背著大包小包,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他見識過楚凡的手段。
那是神魔。
不想死,就得乖乖聽話。
“到了。”
楚凡突然睜開眼,淡淡說了一句。
“什麼到了?”
葉靈兒一愣。
前方。
兩座陡峭的山崖夾峙,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
一線天。
兵家必爭之地,也是殺人越貨的絕佳場所。
“轟隆隆——!”
話音未落。
山崖之上,巨響震天。
幾塊千斤巨石,如同隕石般滾落,狠狠砸在路中央。
煙塵四起。
徹底堵死了去路。
“籲!”
淩峰嚇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死死勒住韁繩。
葉靈兒更是尖叫一聲,花容失色。
“桀桀桀……”
一陣令人牙酸的怪笑聲,從兩側的山崖後傳來。
緊接著。
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從亂石堆裡鑽了出來。
足有上百人。
個個衣衫襤褸,卻滿臉戾氣。
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門,但上麵暗紅色的血跡,卻是新鮮的。
為首一人。
是個獨眼龍。
扛著一把九環大刀,滿口黃牙。
氣息渾厚,竟然是個化勁初期的高手!
在流寇裡,這也算是一方霸主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獨眼龍把刀往地上一頓,地麵龜裂。
他那隻獨眼,貪婪地掃過楚凡幾人,最後定格在阿蠻背後的劍匣,和葉靈兒那玲瓏的身段上。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還有……那兩個小娘皮,也得留下!”
“嘿嘿,兄弟們好久沒開葷了!”
周圍的流寇發出一陣淫邪的哄笑。
像是群狼圍住了小白兔。
葉靈兒嚇得瑟瑟發抖,下意識地往楚凡身後躲。
淩峰握著劍的手都在出汗,雖然傷好了,但這陣仗,他腿軟。
楚凡坐在馬上。
連姿勢都沒變。
他掏了掏耳朵,一臉的不耐煩。
“這就是你說的流寇?”
“台詞都幾百年沒換過了,沒點新意。”
“小子!你找死?!”
獨眼龍大怒。
他在這一帶橫行霸道慣了,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囂張的肥羊?
“把你身上的請柬,還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否則,老子把你剁成肉泥喂狗!”
顯然。
有人給了他們情報。
這是專門衝著萬寶樓的請柬來的。
楚凡歎了口氣。
拍了拍身下的馬脖子。
“阿蠻。”
“在呢少爺!”
阿蠻正無聊地數著地上的螞蟻,聽到召喚,瞬間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