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溫柔地籠罩著東京,路燈在街道下投下溫暖的光暈,拉長了行人的影子。我挎著托特包,剛推開玻璃門,目光便被不遠處路燈下那個身影牢牢攫住。
鬆田陣平。
他斜倚在燈柱上,暖黃的光暈柔和地籠罩住了他。
今晚的他並沒有穿著西裝也沒有穿著製服,一件黑色夾克隨意地敞著,露出裡麵簡單的白色T恤,下身是利落的藍色牛仔褲,這身私服讓他平日裡那種因製服而帶來的銳利和距離感削弱了不少,多了幾分隨性慵懶,卻依舊帥氣逼人。
墨鏡穩穩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猜不透他的視線落點,他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長腿微曲,姿態放鬆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仿佛已經在那裡等了有一會兒。
心跳在安靜的夜晚裡驟然加速,帶著難以言喻的緊張和雀躍,我深吸一口氣,朝他走去。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靠近,微微側過頭,墨鏡的方向精準地對準了我,他沒動,隻是等我走到他麵前。
“結束了?”低沉磁性的煙嗓響起。
“嗯,剛結束。”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走吧。”他言簡意賅,站直了身體,示意了一下方向。
我們並肩走在回我公寓的路上,秋風微涼,帶著都市特有的氣息,距離不遠,步行大概二十分鐘,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但這沉默並不尷尬。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乾淨的皂角氣息,混合著夜晚的微涼,讓人感到安心,他依舊雙手插著口袋,看起來相當帥氣。
“鬆田警官……”我輕聲開口,打破了寧靜。
“嗯?”他微微側頭,墨鏡下的視線似乎落在了我的臉上。
“小籠包……好吃嗎?”我找了個最安全的話題,柔聲問道。
“嗯,不錯。”他回答得乾淨利落,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比便利店的好。”
“萩原警官那份呢?”
“那家夥?吃得飛快,還嚷嚷著下次要你多做點。”鬆田陣平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但也能聽出對好友的熟稔,“他讓我謝謝你。”
“那就好。”我彎了彎嘴角,心裡卻像揣了隻小兔子,跳得更快了,我知道,想說的話,必須趁現在說出來,錯過了這個獨處而又安靜的夜晚,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我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轉身麵向他。
鬆田陣平也跟著停下,高大的身影在路燈下投下長長的影子,幾乎將我完全籠罩,他微微低頭,墨鏡後的視線帶著詢問,他將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自然垂在身側。
“鬆田警官……”我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迎向他墨鏡遮擋住的地方,仿佛想穿透那層深色鏡片,直視他的眼睛。心跳如擂鼓,臉頰開始發燙,但我強迫自己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不隻是因為職責,不隻是因為感謝你送我回家,或者拆彈。”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突然,但從你第一次救我,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就對你一見鐘情。”我的聲音微微發顫,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托特包的帶子,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但眼神沒有絲毫退縮。
“鬆田警官,我喜歡你。”
空氣仿佛凝固了,夜晚的蟲鳴、遠處車輛的行駛聲,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了,整個世界隻剩下我跳得飛快的心跳聲,和他沉默的身影。
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瞬間僵硬,墨鏡牢牢地遮住了他的眼睛,讓我無法窺探他此刻的眼神,那張俊美的臉上,線條似乎繃得更緊了,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的沉默都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的心上,他會怎麼想?會覺得困擾嗎?會覺得我輕浮嗎?還是會直接拒絕?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沉重的寂靜壓垮,勇氣即將耗儘,想要狼狽地低頭道歉說“請忘掉剛才的話”時。
鬆田陣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