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傀的名字再次出現，是從楊九森嘴裡說出來。
這倒是令林平感到了一絲意外。
楊九森沒有直接回答林平的問題，反而端起茶壺，將麵前三個茶杯一一斟滿。
茶水滾燙，白霧淡淡升起。
他放下茶壺，反問。
“林平，你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想擠破了腦袋，想要一個高等級主城的名額麼？”
林平沉默不語。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茶水，水麵倒映著洞頂搖曳的火光。
楊九森並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說了下去。
“是為了實力。”
“或者說，是為了環境。”
“不同等級的主城，都對應著截然不同的怪物、秘境、副本！”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過來人的感慨。
“萬魔坑，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我們現在所在的，隻是最低等級的戰場，上限為五十級。”
“而在你所在的臨安城，萬魔坑也隻開放了初級戰場的入口，對吧。”
“這意味著什麼，你懂嗎？”
楊九森的話揭開了這個世界一小部分的真相。
“這意味著，在五十級到一百二十級的中級萬魔坑副本中，根本不會有你們青銅級主城轉職者的存在！”
楊九森的話很平靜，卻在唐豆和石磊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林平端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瞬。
“如果你一輩子都待在一座青銅級主城，那麼你這一生，最高的等級上限，可能也不過是七十級左右。”
“因為，青銅級主城的管轄範圍內，永遠不會刷新出比這個等級更高的副本和秘境。”
“這，就是無法逾越的差距。”
楊九森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
“想要改變這一切，隻有兩個辦法。”
“要麼，換一座更高級的主城。”
“要麼，就參加那殘酷無比的主城戰場，用無數轉職者的鮮血和生命，為自己的主城博取一個晉升的機會。”
“但是，想要換到更高等級的主城，如果沒有‘接引者’的話，下場，會很慘。”
“接引者？”
林平終於開口，重複了這個陌生的詞彙。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觸碰到這個世界關於“階級”的殘酷規則。
“接引者，就是你要去的那個主城中的人。”
楊九森解釋道。
“就像你，一個青銅級主城的轉職者，想去白銀級主城。就算你逆天，獨自穿過了主城外所有高等級的野怪區。”
“可到了白銀級主城之後呢？”
“你會發現，那裡最低等級的秘境，副本，都是八十級起步。”
“沒有隊友，沒有公會，沒有勢力，你怎麼活下去？”
“你又拿什麼，去跟那些盤踞已久的地頭蛇公會，競爭寶貴的資源？”
“接引者，就是幫你度過這一死亡開局的人。通常，他們都是你要去的城池中，某個強大公會的核心成員。”
楊九森的話，讓石磊的身體微微一顫。
他原本還想著，等出了萬魔坑，就憑借自己在這裡的收獲，幫助父親重振【磐石】公會。
可現在，這個想法在楊九森描繪的現實麵前，顯得如此可笑。
“簡單來說，如果你沒有高等級主城的‘邀請’，你幾乎沒有辦法，讓自己從一個低等級主城的轉職者，變成高等級主城中的一員。”
“彆說跨級了，就算你想去另一個同等級的城池，沒有接引者，你都將寸步難行。”
“當有‘外來者’出現時，同一個城池的公會，往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合起來，將‘外來者’清除！”
在這個世界中，所謂的起點，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絕大多數人的終點。
洞穴內，隻有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傳說級主城，九座。”
“白金級主城，四十九座。”
“黃金級，一百一十九座。”
“白銀級，二百九十九座。”
“以及數量最多的，五百二十三座青銅級主城。”
楊九森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給林平消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