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不管是陳宏還是陳風,又或者是徹底呆滯的陳圓福,以及韓月和雲朵,全都愣住了。
“噗……”
韓月嘴裡還塞著一大塊黃金猛獁腿肉,腮幫子鼓鼓的。
她腦海中一想到麵前這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陳風,一臉嫌惡地端著一盆水,給陳圓福那雙大腳丫子搓洗的畫麵……
一個沒忍住,把嘴裡的肉噴了出來....
陳風的臉頰肌肉在瘋狂抽動,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同樣一臉懵逼的陳圓福。
而陳圓福,他隻是呆呆地看著林平。
那雙原本就因為肥胖而顯得不大的小眼睛,此刻竟然蒙上了一層水汽。
“平……平哥……”
自從他被陳宏從下等城接到這懸青城,表麵上,他是風光無限的【兆贏堂】少主,出手闊綽,揮金如土。
但實際上,在陳家,他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尤其身為【酒之牧師】這個職業,他每次為了研發新的酒類效果,都必須親身體驗,所以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酒氣。
加上陳風的刻意排擠和厭惡,他在家裡一直被邊緣化。
陳宏更是認為他的職業就是垃圾。
身為一個牧師,沒有護盾,沒有無敵,更沒有淨化,整天隻能和一堆亂七八糟的酒打交道。
陳圓福背靠著【兆贏堂】這棵大樹,卻處處遭受陳風的壓製,沒有朋友,更沒有任何公會願意接納他這個所謂的“雞肋職業”。
最後,還是他自己跑到轉職者服務中心,抱著一絲希望填寫了求職信息,才陰差陽錯被李長青看到,又陰差陽錯地認識了林平……
陳圓福看著麵前的陳宏和陳風,腦海中猛地回想起百新大戰結束後的那天。
林平和韓月在【兆贏堂】的櫃台兌換獎金。
而他,則被陳宏叫到了裡屋。
“圓福,這次百新大戰,你做的很好。”
陳宏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盤著兩個玉球。
“能搭上林平這條線,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運氣。”
陳圓福當時還很高興,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父親的認可。
“爹,其實我也……”
“你什麼你?”
陳宏不等他說完,就冷聲打斷。
“你那職業有什麼用,你自己不清楚嗎?彆想那些沒用的,你的任務,就是跟緊林平!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哪怕是讓你去死,你也得給我笑著去!”
“他現在是【龍淵】的人,你隻要把他伺候好了,我們陳家才能真正和【龍淵】搭上關係!”
原來是這樣。
現在,陳圓福終於明白了。
這一切,在陳宏的眼裡,都隻是在為他這個自己無比看重的長子,這個自己打心底裡瞧不起的兄長,陳風,鋪路而已。
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塊探路的石頭,一塊墊腳的磚。
.....
房間中,
陳宏臉上的僵硬僅僅持續了一瞬,便再次恢複了坦然。
他沒有破防。
“林隊長說笑了……”
他再次拿起兩個水晶酒杯,倒滿琥珀色的酒液,將其中一杯輕輕推到林平麵前。
“是我心急,沒有先說出我的誠意。”
“隻要林隊長點頭,讓陳風加入‘禁魔小隊’,成為核心成員。我這座小樓,以後永遠對各位免費開放,吃穿用度,全算我的。”
“同時,在座的各位,每人每月,我再奉上兩百萬金幣的零花錢。”
陳宏頓了頓,拋出了最後的重磅籌碼。
“尤其是林隊長你,【兆贏堂】的生意,我們可以一起做,如何?”
陳宏的閱曆擺在那裡,他堅信,這世界上沒有談不成的交易,如果談不成,那隻是因為籌碼不夠大。
他開出的籌碼,不可謂不大。
每月兩百萬金幣,就算對於懸青城的絕大多數轉職者來說,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最後一句,更無法估量。
【兆贏堂】作為懸青城四大賭坊之一,每天的流水何等巨大,他竟然願意讓林平分一杯羹。
雖然沒有說具體分多少,但哪怕僅僅是百分之一,那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從側麵,也可以看出,【星火】公會對這些商家的壓榨,是真他媽的黑。
林平看著那杯舉在半空的酒,又看了一眼陳宏那張充滿算計的臉。
他撇了撇嘴。
然後。
起身。
“走了。”
兩個字,乾脆利落。
說罷,他轉身就向著門外走去,身旁的韓月和雲朵也立刻跟著一同起身。